西天帝?”
青年不满的滚了滚,抱着枕头坐起来。
“是我。”少昊说道,“一说这个时节还在睡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他,这都惊蛰了他怎么还这种状态?神魂还没找齐?”
“你不要乱说话。”阿烛回头,见青年正好奇地往这边看,急忙设了个隔音结界,“要是让他知道了……”
少昊靠在墙上,也设下一个隔音结界,“让他知道有何不好,你不会还骗着他呢吧?”
阿烛摸摸鼻子,没说话。
“这都多少年了?!”少昊叹气,“一日神魂不全,便一日伤好不了,你这么拖下去总有天他得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阿烛提高了声音,又见青年惊吓的瞪大眼睛,只好平心静气,“我比你更清楚他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只是……”他狠狠抹了把脸,才说道,“少昊,我怕了。”
“怕?”少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嘲讽,“和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四处得罪人的时候不怕,天庭四处追杀你时不怕,掺和进巫妖大战里头不怕,现在倒怕了?”
“就是因为以前不怕,现在才怕了。”阿烛闭眼,不让太多的情绪外流,“怕他恨我,怕他厌弃我,怕他不要我。”
时至今日,一闭眼仍是那漫天血雨,浩荡哀鸣响彻天际,就连太阳都蒙着血色。
他语气沉重,少昊听得嘴角微勾,“他终有一日会不要你的。”他说道,心下疼痛却又有些快意,一晃神好像还能看到他那老朋友走进必死之局,替那小鬼生受了无数苦难,断了骨,散了魂,心平气和地说着两不相欠。
断翼碎魂之痛,又岂是报得完的?
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终于被教训的痛入骨髓,再难忘记。
“我知道。”阿烛看向青年,青年傻乎乎地冲他笑,眼神清澈不见半分Yin霾,勉强回了一个安抚的笑,心口却闷闷的痛着。
“阿凤,九尾,触龙,就连我那侄儿昔年都爱围着他转。”少昊语气漠然,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们什么心思你自然知道,你不说总会有人乐意帮你说。”
“你且让我再想想。”阿烛挂断电话,俯身抱住青年。
“阿烛……”青年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居民统计……”
虽然他更想和阿烛抱抱啦w但是让那位楼先生一直等着也不好吧w
总算注意到我了!楼关感激涕零地接过自己的手机,递上两张表格,“麻烦您填一下这个。”
阿烛拿起笔,环抱着青年,“阿玄的自己填可好?”
青年拿起笔,抬头对着他眨眼,“阿烛……困……”
“冬眠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努力一下,嗯?”阿烛把他圈在怀里,轻声哄着。
侧着脑袋反映了一会,青年点头,笨拙地写上自己的表格,字迹如同小学生一笔一划,写几个就得意地仰头看着他。
抬手揉揉阿玄的碎发,柔软的触感滑过指尖,阿烛鼓励地亲亲他的额头,“做得很好。”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着。
阿玄笑得眉眼弯起,抬着头胡乱地亲吻他的脸。
从前那人最爱同自己这么说,一遍遍重复的夸奖,是否冷然的外表下也曾期盼过自己能与他这般亲近?
在表格上写下阿玄剩下的资料,只觉得每个笔画都沉重得让他提不起笔。
“谢谢两位的配合。”连看都没看就把表格收好,楼关以自己的最快速度夺门而出。
要了命了,这恩爱秀的,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啊!
等将来和少昊在一起了,他一定要在这两个面前秀个十遍!啊不!一百遍!
阿烛抱着阿玄,死紧死紧只恨不得把他揉进骨血再不分离才好,同他一起长大的凤凰,貌美解语的青丘九尾,善于音律进退得宜的北方天帝,无论对上哪一个他都毫无胜算,仅有的仰仗不过是那短暂几十年的情分。
阿玄挣动着把手抽出来,似模似样地拍着他的背,“阿烛不难过……不难过……”
长叹一声,阿烛喃喃,“若你永不离开我,该有多好。”
“我不会离开的啊。”阿玄歪歪脑袋,祭出老招数,仰头就亲。
反正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亲亲阿烛心情就会好起来啦~\(≧▽≦)/~
“总有一日,你会遇上比我更好的。”阿烛轻咬他的颈侧,吻出一个个红痕。也总有一日你会忆起那不堪的过往,宁愿将我彻底忘记。
阿玄舒服的哼哼,眼睛又闭起来想要睡过去了,“可是……无论别人多好,我只喜爱阿烛。”他含含混混的念叨着,缩在阿烛怀里失去了意识。
阿烛一愣,下意识抱紧他。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冬眠,也就这人会傻到相信这种鬼话,这是神魂不全导致的虚弱,神魂就像是个积木,正常情况下极为稳固,但是一旦少了哪怕最小的一块,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所有的组成部分都会摇摇欲坠,随着时光推移四散,化为天地间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