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
说是度假,地方不过离S市驱车几小时路程。去了两辆车,一辆先头部队载着几个佣人和几天的吃食用度,先去将空置许久的小别墅打扫整备。徐振和苏城坐另一辆房车,舒舒服服的尾随殿后。
徐振上车就戴上眼罩开始小憩,苏城扭头看窗外风景飞速后退,又一年冬季了,景色不佳,田野衰芜,枯枝败木乌沉沉的立在冻土中,枝桠上覆着白皑皑的残雪。清冷的冬天,呵气成雾,汽车里空调打的非常暖,窗玻璃上就渐渐蒙上模糊的雾气。
苏城拿手指轻轻一抹,一道爽亮的痕迹划开朦胧,窗外景色重又跳入眼帘。
春季出游时,公路两旁零星绽放几株艳红亮白桃树,春意再深,田野就黄澄澄铺满油菜花。但衰败有衰败之美,花曾开的灿烂,也无百日之红。
曾经分开四年,那感情也像开过的花,如果问那时苏城快不快乐。他会回答快乐。一人度过宁静冬季,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谱曲练琴,偶尔想起徐振的笑,就仔细地在曲谱上画下一个音符。
思念并不难熬,它汇成一个个流动音符。他不要对徐振念念不忘,他要把徐振淡淡的留在纸间,留在悠扬婉转的旋律里边。
凋谢的花,逢春又绽,所以冬季到底是为了衬托春意的盎然,还是给予万物沉眠,只为迎接恰到好处的时机再次生发?
他和徐振都未后悔过四年分开时光。若非如此经历感情隆冬,怎能清楚,需要谁伴在身旁陪看花开花折。
身边不远处,徐振呼吸均匀,睡容安稳,苏城暗暗想,他大概不会知道,自己为他写了一叠情歌,每一首,都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思念。他也不知道,徐振藏了一副画,在紧闭的密室里,落下门锁,把他同生活隔绝开来。然后,他们可以快乐而各怀轨迹的度过没有彼此参与的日日夜夜。爱情真的不是生活全部,它是锦上添花,烈火烹油。爱情不是救赎,它是希望。
三个多小时后,徐振准时在到达目的地前转醒。他握着苏城的手,一步步爬上空无人烟的山坡。这座山底下有几眼天然温泉,政府已经下了批文将土地出让给徐振。山坡四周围了蓝色的塑料围遮,挂起施工重地,闲人莫进的牌子。等来年春天就可正式动工建造温泉度假酒店。
寒风硬似刀子,吹到脸上竟是冰冷生疼,江南的冬天,有清新冷冽的空气和最温煦的太阳。他们费力的在雪地上留在两排并排的脚印,爬到山顶,白雾从徐振口中呵出。阳光映着瑞雪,这是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徐振牵着苏城的手放进自己口袋,轻笑说,不算什么特别好的风景,就想带你来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按歌词唱的,我们是不是该一起颤抖?
苏城笑着眯起眼睛说,那风应该更大一点。温度再低一点。我们就拥抱在一起取暖。
徐振把他拉进怀中道,现在也可以。
苏城抱住了他,亲吻他被冻的通红的鼻尖,徐振肤白,被硬风一吹,整张脸就呈现出红扑扑的颜色来。苏城解下系着的围巾,缠到了徐振光溜溜的脖子上,又堆的很高,挡住了他的大部分脸部皮肤。
徐振的声音隔着围巾显得闷沉沉,他说,明年冬天,温泉酒店完工后,我们再来一次。赶在对外经营前,只有我们二个人泡温泉。
苏城讶然说,这么任性?
徐振爽朗笑说,拼命赚钱,不就是为了有资本可以任性。
真的,否则人活一世卖命拼搏到底为何?徐振本就不是单凭Jing神能够满足的人。
他们在空旷的山坡顶上亲吻,白雪青松黑石,成为最好的背景画卷。徐振将苏城压在一颗粗壮的松树树干上,吻到动情处,忽然树枝受激烈动作干扰,一抖抖下大捧积雪来,不偏不倚的全数落入了苏城的后衣领里。
彻骨凉意激得苏城几乎原地跳起,他自己够不到后背,徐振忙将他扣进怀中,按制着,从下边衣摆伸进手去,替他将冰雪拍扫出来。有些已经被体温融化的雪水,冷冰冰的水渍贴着火热的身体,徐振摸着他的背脊,感受那冰火两重天的温度。苏城在他怀里簌簌发抖,他摘下围巾放进苏城背后抹干了冰水,揶揄说,这下真是一起颤抖了。
怕苏城着凉,他们没有再停留,相扶走下了山。别墅打理起来费时,徐振便提议到附近的一家酒店暂住一晚,那家酒店的桑拿房很不错,让苏城蒸一蒸逼出受到的寒气。
行至酒店,苏城帮忙司机下车搬行李,徐振去柜台办理入住,恰巧碰到了叶枫也正在check in。叶枫被这偶遇弄得手足无措,紧张的咽着唾沫同他打招呼。
他结结巴巴的邀请徐振叙一叙旧,这时忽然瞧见苏城拖着行李箱子朝徐振走来。苏城也瞧见了他,一时两两相望气氛尴尬。徐振拍拍苏城腰,附耳说,你先进房间泡个热水澡去去寒。
苏城点头答应,又朝叶枫笑了一下算是作别,就头也不回的坐上酒店电梯回了房。
酒店餐区包厢内,侍应生询问两位需要点什么茶点。叶枫便道,我记得徐总喜欢白毫银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