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你不懂,我不跟你讲。”
也知道安静的牛劲儿一上来,拉也拉不住,如果现在强硬阻拦,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静静。”
缓下语气,江凉突然冒出一句:“我有个朋友,特别招女孩儿喜欢。”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蹦出这一句,安静往回走的脚步一顿,回头。
“嗯?长的很帅?”
“嗯。”
“虽然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不过没事,你也很帅,我也没喜欢你,可见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
看着她重新回到店里,江凉攥了攥还留有余温的手心,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有种预感,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见面,总觉得林望北不是适合她的人。
话说,她喜欢谁关他屁事?
咬咬牙,江凉犟脾气也上来了,管他呢,发小而已,谁要替她Cao家长的心,又不是闲!
那边安静几乎是冲回店里的,正好看到服务生要收拾她刚吃的那碗面。
“手下留碗!!!”
一边喊着一边狂奔过去护住碗,安静腆着脸把围巾和外套往旁边的座位上一丢,人又坐回去了。
义正言辞地把碗扯回面前:“虽然我交了钱,但我还没吃完。”
林望北把外卖打包好递到外卖员手上,往外不经意地扫一眼,视线在经过角落时固定。
她怎么又回来了?
老板也看到,笑笑地拍拍林望北的肩:“我说的吧,她喜欢吃rou,rou没吃完,她不会走,感觉和你一样,都是个固执的孩子呢。”
一样么?林望北笑,面上没反驳,心里却不认同。
不一样的,她是固执,而他,是偏执。
——
林望北知道这家店的时候是小学,放学路,会从这里经过,妈妈很喜欢这里,经常会带他过来吃,和老板的关系也很好。
老板的丈夫因车祸去世,便用仅有的资产租下了这家店,开始的时候赚的不多,无力支付住房的租金,便和女儿直接住在了这里,就这样艰难又顽强地生活着。
这些都是妈妈讲给林望北的故事,那时候还是林望北被妈妈称为小北的时候。
林望北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妈妈总用拉面店老板阿姨的故事教育他。
“你看阿姨都可以微笑着面对生活的艰苦,我们条件比她好太多了,有什么理由不多笑笑呢?”
那时候,林望北的笑还是出自真心,是有温度的,而不是出于礼貌或习惯。
可是那样教育着他的妈妈,自己都没做到这一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妈妈开始吵架,爸爸夜不归宿,妈妈每日都很冷漠。
没有人会再喊他小北,这两个人对他说的话都成为推拒他的托词和借口。
林望北不是没有抗议过,也不是没有和他们静下心来谈过,得到的只有一句。
“你还小,不懂。”
冷漠的话讲的多了,就成为了叛逆的导`火`索,那段时间,林望北沉迷游戏,无心学习。没人约束,放飞自我,网吧通宵成了家常便饭。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终于在林望北高中的时候爆发了。
车辆的引擎轰鸣,理智崩溃的呐喊,犯神经一般的疯笑。
林望北难得回家,就在自己家门口看到那样疯狂的一幕。
母亲坐在车里,车灯大开,对照着站在家门口的那俩个人,神情惶恐。
是爸爸,还有一个被他拥在怀里的女人,那个女人他认识,以前常来自己家做客,和妈妈关系很好,大概是用闺蜜形容的那种程度。
极其讽刺。
喇叭示警,重物碰撞,大灯晃的人眼睛疼,却无法移开视线。林望北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亲眼目睹了母亲歇斯底里的全过程。
车子的报警声,还有分不清的急救和警笛,就像回声一样,多重回荡在林望北耳边,压迫着他的脑神经,也不知道是他撞到了人还是人撞到了他,肩膀一疼,就站不住了。
妈妈最终没狠下心,或者说,心死了,车子撞在墙上,自暴自弃那样,由于距离近,车速没有提起来,虽然看起来很惨烈,最终诊断人只是轻伤,养几天就好了。
暴雨之后的天空,重归平静。
出院以后,他们迅速办理了离婚手续,后来,爸爸和那个女人结婚那天,林望北去机场送妈妈。
“抱歉,小北,妈妈不能带你走。”
久违的称呼,却不再觉得温柔。
林望北记得妈妈看他最后那一眼,瞳孔中映着他强作欢笑的脸,明明不想笑的,可对事情的第一反应已经习惯了这个表情。
接着,是她一字一句割在心上的话。
“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双和你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勾人心魄,可我现在看了却只觉得恶心,所以你不要怪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