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极自然的对周任撒娇道:“爸爸,我特别想念你。”
周泽延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俩,时光仿佛倒流了回去。
十七岁之前的成长岁月里,从童年到少年,类似这样的画面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在发生,他记不清楚有多少次,他就像此刻一样站在角落里,周泽续却可以亲密的黏在爸爸旁边。
他转过头去,惶急道:“差点忘了,我还有事要出去。”说着就向外面走。
身后周任忽然道:“眼看就要天黑了,你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
周泽延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留,几乎是撞开家门走了出去。
他几乎是奔跑着逃了出来。
除夕的傍晚,人人都已经回到家里和亲人欢聚一堂,准备着除旧岁迎新春。外面的世界空空荡荡,天地之间似乎只留下了周泽延一个人。
他漫无目的的沿着别墅区的路径机械的行走,夜幕降临,恐惧之心渐渐麻木,前所未有的巨大悲伤如同漆黑的夜幕一样笼罩着他。
“泽延!”有人在叫他,“周泽延!”
他猛地回过头去,瞳孔中倒映着一个人影,远远地追过来。
白坤停在周泽延面前,焦急道:“泽延!你,你没事吧?”
周泽延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灰白色V领毛衫,脚下趿拉着一双毛绒拖鞋。他到现在才觉得冷,吸了吸鼻子,惨兮兮的笑起来,说道:“坤儿,我失恋了。”
白坤反倒冷静下来,问道:“你弟回去了?”
周泽延“嗯”了一声,视线低垂着落在拖鞋的卡通脑袋上。
白坤皱着眉,用力抱住他,觉出他想挣开,白坤苦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周泽延垂下手,眼睛有点发胀,低声道:“我知道。”
静默了一会,白坤道:“先去我那吧,年还是要过的。”
周泽延侧头朝着家的方向看了看,树丛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从枝桠中隐约看到星点亮光。
白坤在酒吧附近新开盘的小区买了套两居室,周泽延知道这件事,但是还从来没有来过。
白坤打开门带他进去,里面居然出乎意料的整洁,纯白布艺沙发上摆放着几个圆嘟嘟的公仔抱枕,茶几上一尘不染,摆着一套中国风骨瓷茶杯。
白坤道:“先坐一下,哥给你煮饺子,猪rou大葱和三鲜,吃哪个?”
周泽延拘束的看着他没说话,白坤做决定道:“都下一点吧,挑着吃。”
周泽延点点头,坐到沙发的一边,拿了个抱枕抱在手里,歪靠在宽大的扶手上。
白坤伸了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手到半途还是收了回去,道:“电视柜下面有游戏机,想玩就玩一会。”
他转身去了厨房,周泽延扁了扁嘴,低下头把脸埋在公仔脸上,特别想哭。
过了一会,白坤招呼道:“泽延,吃饺子咯。”
周泽延放下公仔,起身到卫生间里去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轻声自嘲道:“看你,落水狗。”
他走出来,白坤站在门边,皱眉道:“你才不是。”
周泽延咧嘴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家了。”
白坤想说什么,周泽延道:“不用煽情,我心里都知道。”
白坤歪着头笑了一下。
吃完饺子,周泽延去洗了个热水澡,白坤帮他拿了新内裤和新睡衣。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奇怪道:“你的睡衣我穿居然还挺合适。”
白坤靠在沙发上看春晚,也没看他,答道:“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周泽延茫然:“嗯?”
“我本来以为,你也会住在这里。”白坤侧过脸来,认真的说道,“所以从一开始,这房子的东西就都是给你准备的。”
周泽延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套房子的装修和家具,沙发上的抱枕,甚至就连茶杯的花色,都是照着他喜欢的风格来置办。
他抿紧了嘴唇,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理解这种爱而不得的心情。
白坤关掉了电视声音,起身走过来停在他面前,撩了撩周泽延的头发,刚想凑过来,周泽延便道:“你不要亲我。”
白坤:“……”
周泽延拨开他的手,说道:“就算我现在跟你上床,过后也不会认账。”
白坤把手垂在身侧,无奈的苦笑。周泽延是个二货,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二货。
周泽延看看他的手,问道:“你没打算霸王硬上弓吧?”
白坤笑起来:“你这是在给我提建议?”
周泽延退了半步道:“我可是会反抗的。”
白坤眯眼道:“宝贝儿,你可打不过我。”
周泽延认真道:“你又舍不得打我。”
白坤摸摸鼻子道:“咳,要喝芒果汁吗?”
周泽延点头道:“不加冰。”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