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只余下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庞媛暗自笑个不住, 同白芷去外头骑马的时候还说:“瞧瞧他,等不及似的, 前儿还说最不耐烦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如今岂不是自打嘴巴?”
虽是抱怨, 可她眉梢眼角却俱是喜气, 显然也是欢喜的。
白芷也乐,“也给我们唬了一大跳, 面色倒是越发好了。”
“他就是闲的, ”庞媛叹道,又轻轻夹了马腹, 抖了抖缰绳,叫马儿去一旁慢悠悠的吃草,“他是合该生在战场上的,先前在京里就多少回的同我说, 说此生不能与将士们一同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他心中有愧!”
天气虽然还冷,可因为近些年保养得好,地上亦藏着好些草根, 马儿本不大饿,便抖着耳朵,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做耍,时不时还甩甩尾巴,十分欢愉的模样
白芷沉默半晌,心中百感交集,“也不是他的过错。”
是圣人强调他回去的,又有什么法子?
“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庞媛唏嘘道,“其实他自己个儿也是明白的,只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先前圣人刚准了那几天,他乐得觉都睡不成的,来这边虽然日子苦些,可我瞧着他Jing气神儿反而更好了。”
在开封京中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怎一个如履薄冰形容得尽?便是白菁心中烦闷也不敢有丝毫表示,只是一味憋着,倒叫这条舍生忘死的好汉生生憋坏了。
如今山高皇帝远,天高海阔,旁的不说,他胸中先就开阔了,好歹暂时吐尽一口郁气,自然病也轻了三分。
白芷点点头,“这个不难,正好如今仗也打完了,外族元气未愈,一时三刻也不敢轻举妄动,且叫他们到处跑马去!叫外族瞧了,也是个威慑,又省了巡视,又叫他养了身子,岂不是一石三鸟?”
说罢,两个人对视一眼,齐齐放声大笑起来,惊得周围几只鸟儿惊慌乱飞。
且说那白菁一路打马狂奔,竟将两个随从都远远甩在身后,后者担心他有个闪失,一味大喊“侯爷,且慢些,慢些则个!”
白菁哈哈大笑,非但不慢,反而又扬了一鞭子,意气风发道:“需要啰嗦,跟得上便跟,跟不上且去街边棚子里灌些酒水,自去耍乐便是!”
说话间,他竟又拉开了些距离,大氅顿时在他身后滚起一阵汹涌黑云,上下涌动,十分壮观。
他胯/下所骑本就是圣人所赐,乃是从皇家御园中选出的北地游牧民族培育的纯血宝马,一日千里,常人见都难得一见,又如何跟得上?
那两个随从既喜且忧,相视苦笑之后只好不断击打马tun,咬着牙跟了上去。
好些百姓也都识得白菁,这会儿见了都是喜上眉梢,纷纷叫好,白菁越发意气风发,一路马蹄扬尘,似乎眨眼功夫就到了军营。
也不必下马,好些将士大老远就恨不得同他招呼,只是抱拳奉承,“数年不见,白将军的骑术越发出神入化了。”
白菁朗声大笑,打马飞驰而过,十分得意。
听见动静的郭通、裴如实等人纷纷出来查看情况,一看是他也都松了口气,又都上前迎接。
就见白菁一身青色常服,灰色滚边,头发整整齐齐束着,又因寒天风大,带一条灰鼠毛摸额,外罩玄色狼皮大氅,反倒衬的人越发有神采,都不由得赞不绝口。
“这可好了,说不得回头又能同大家伙儿一块打那些蛮子个屁滚尿流!”郭通笑道,又上前替他牵马。
白菁利落的翻身下来,摆摆手,“比不得你们,也不过在家门口过一回干瘾罢了。”
众人都笑,裴如实就往他来的方向瞧了一眼,有些不赞同的道:“将军如何只身前来?好歹带个随从才是。”
“数年不见,他还是这般聒噪!”白菁抓着他对众人笑道,“在后头,我嫌他们慢的很,便先行一步。”
裴如实这才放了心,又无奈摇头,“还是这个性子,也就是庞将军家的千金才受得了你。”
说话间,两个随从浑身冒汗的撵了上来,见大家都在,不由得抱怨道:“诸位将军,你们也多劝劝我家侯爷,如今出了京城,海阔天空,越发没人管得住了,回头夫人又要怪罪属下。”
他们是白家的死士,打仗的时候也曾鞍前马后,毫不畏死,都一发是有军功、有官职的人,同白菁好比异姓手足,说话自然有底气。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郭通亲自去作揖,又唬的两人慌忙回礼,你一句“我且替他陪个不是”,我一句“将军莫要玩笑,当不起当不起”的说开了。
时隔多年,重回军营,白菁自然是感慨万千,直觉胸中有无尽话语,无穷思绪,想要诉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摸着熟悉又陌生的营帐等物,将满腔热血化为一声长叹。
裴如实等人少不得又带他四处观看,将白菁的兴致都勾了起来,这边说一句,那边下场耍一回,不到晌午就出了一身汗。
午间,郭通与白菁偷偷使了几回眼色,白菁不动声色的点了头,随后郭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