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陈熹觉得头发都熬白了。再熬到老嬷嬷终于允许她歪到床上躺一会儿,她才能翻转身。躲在被子里,将诸天神佛都拜了一遍,连西方的老天爷也全部求了一遍,这才将腰间的东西给取出来。
果然,手指的触觉没有欺骗她,是枚和她曾经有的一模一样的戒指。陈熹舔了舔嘴唇,咽了下口水。将戒指拢在手心里,蜷缩起身体,小心翼翼窝在被子里,就着细微的光线,往内壁里仔细看。
“陈熹的老公。”
哈,幼稚鬼!只觉眼眶一酸,一直哭不出来的眼泪,此时却是不请自来,自顾自从眼里滑下。奔溃掉的Jing神力量,仿佛从这几个字里回转,落回陈熹的身上。可转过念头,她又怕得要死。大哥要是还活着,不可能任由她在这里受尽屈辱。何况,这枚戒指是霍少府给她的。
一时间患得患失,心脏跳得飞快,无法抑制地抓住领口张大嘴呼吸喘气。她的异动让老嬷嬷发现,飞快走到她身边:“良人,你怎么了。”一把掀开被子,看到陈熹的惨状,也不免皱了皱眉头,“良人,你这是何必。想得多,受得苦也多。”
陈熹掌心死死握住戒指就怕被她发现,好在老嬷嬷叹了口气,转身高声让人叫太医。趁这机会,她像是用了全身力气似的,挣扎着才将戒指藏到床垫下面。
太医匆匆而来,随在他身后的,是观光得不是很愉快的玲珑。她跟在太医身后,往陈熹脸上瞧了一眼,又看到铁链啧啧两声:“没想到还真用了。”
其实在太医来的时候,陈熹突然而来的哮喘已经逐渐平稳。等太医到来,陈熹念头一闪而过,将哮喘愈演愈烈,到后来玲珑吓得退了几步:“薛太医,她不会死吧。”
薛太医让人按住陈熹的肩膀,他隔着帕子把脉,皱了皱眉:“像是癫痫。”
癫痫?陈熹心里倒是咯噔,不过,这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她也分不清多少是演出来的,多少又是真的病症。眼神空洞地转到薛太医身上,忽然有些希望薛太医能认出她。就算一个“咦”字,也能给她一点摆脱王良人头衔的力量。
薛太医眼睛都没落到她的身上,收回手:“请问宣良人,是何人跟老臣去取药方抓药。”
玲珑皱了皱眉,指着老嬷嬷:“崔嬷嬷,你去吧。”她眼神送崔嬷嬷离开,才转过身再次看着陈熹的样子,啧啧两声,“我跟俞妃讲了你现在的模样,她倒是为你难过一秒钟。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她跟我讲,要是你想死,她是可以帮忙的。”
要是霍少府没将戒指给她,大概她确实会犹豫是不是干脆死掉算了。可现在大哥的戒指在她手里,万一是大哥的求救信号,她怎么能够自顾自死掉。一直是大哥在保护着她,现在,她一定也要保护大哥,救他出困境。
陈熹扯了扯嘴角,摇头:“我不会死的。”
玲珑耸耸肩,“那随便你。”她又转头看看外面没人进来,继续说了下去,“反正我总归要当皇后的,而且是一夫一妻的皇后。你明白么?”问完没有给陈熹反应,自问自答,“不过你们这些人肯定是不明白女性的自主自尊在哪里。只要能抱住大腿,就算当狗一样的养,也能承受的。哼。”
寻死是懦夫的武器,面对残酷的现实才是勇敢者的道路。陈熹眨眨眼,不想和玲珑辩驳。她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不会随随便便被打倒。
“一夫一妻?你就做梦吧。”陈熹对玲珑一笑,“我决定要好好跟随太子殿下,乖乖的做他的宠物。你说,他会宠你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何况,我和他青梅竹马,这你永远替代不了。”
玲珑摆摆手:“哎呀,青梅竹马是必定要被打败的女配啊,这都是套路。你觉得是浓情蜜意,只是一厢情愿嘞。”
陈熹闭上眼,倒是赞同玲珑说的这句话:“信不信随你。”
崔嬷嬷脚步匆匆从外走了进来,看玲珑叉腰站在陈熹床前,略略皱了皱眉。笑着说:“哎呀,宣良人。这儿有些晦气,之前放了好多死人。您贵人贵体,莫要冲撞了。”
玲珑翻了个白眼:“崔嬷嬷,你当我是吃素的啊,才不怕嘞。对了,太子爷关照了,说是要让王良人学规矩。我从宫里带了两个老嬷嬷出来,明日起就学着吧。”
“可王良人刚还病了……”
“不过就是癫痫嘛,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再说学规矩的事情,刻不容缓。得了,我先走了,明日我再来。”
陈熹倒是不介意被玲珑折磨,只要离开这个房间,就会有转机。到了第二天,崔嬷嬷帮陈熹整理衣裳的时候,又是再一次的洗脑:“良人要听话,这样的话太子爷的心才会在您身上。您才有出头之日啊。”
“崔嬷嬷,”陈熹低垂着眼,“秋词,活着么?”
“哎,您想这些做什么。”崔嬷嬷手下不停,帮她穿衣梳头,却决口不提秋词生死。她这番躲闪,让陈熹不免深叹了口气,秋词应该是没死,但是活的也不好。
“嗯,太子今天会来么?”
“哎哟,这可是咱们良人头一回问太子呢。奴婢再怎么着也得将您这句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