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地伸手将方才在外头顺手摘的琼花别在了于笠初的耳后,松手后还顺着摸了把耳垂,企图找回一点场子:“好花配美人,见面礼都送了,不介意包我一顿中饭吧?”
于笠初哪里看不穿,直有些忍笑地纵容道:“您不嫌弃就成,我哪儿敢不顺着你。”
言晏嘴上说着不嫌弃,然而等到了食堂,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很有些嫌弃,言晏不得不承认,广大承包商手底下的厨子真正做到了食材料理上的大一统,无论是否师出同门,采购渠道是否一致,每位厨子做出来的菜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十年如一日的搭配相同口味一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食堂雇的都是同一位师傅,毕竟都是一水儿当仁不让的难吃。
言晏嚼完了嘴里甜得发腻的番茄炒蛋后,拎起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烂shi的米饭开口道:“医院食堂也就下午供应的烂面条勉强能入口,然而里头除了面连青菜都见不着两根,这承包商不行啊,都揽了医院的活还不知道把营养搭配做做好。”
于笠初倒是没发表什么想法,只是不断做着机械的吞咽动作,仿佛味觉失灵般的波澜不惊:“没事,习惯了就…呸。”这人话还没说完,嘴已经先往餐盘里吐出了一口菜,仔细看还能从尚未嚼碎的豆芽里看出一块不明硬物。
言晏看了一眼有些惊道:“这么大一玩意儿洗豆芽的时候居然藏得住?”
于笠初呸干净了嘴里的菜,眨了眨眼:“有…有点上头。”
“早知道就出去吃了…不如这样,咱俩今晚干脆出去吃吧?”
于笠初皱着眉把餐盘里的豆芽拨到一边,显然是已经将其永久拉入了黑名单区域:“课备完了?”问完过了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行啊,晚上出去吃吧。”
“那我下午就搁你办公室待着吧,等你下了班咱们一起走。”
于笠初抬了一边眉看他:“成心在旁边闲着气我?今天我科里可忙了。”
言晏知道于笠初是开玩笑,便也顺着笑道:“你不乐意那我就去书店待着,我在这陪着你倒招你嫌了?我还没嫌弃你这不够清净呢。”
于笠初伸了筷子从言晏餐盘里夹了块鱼走,很有些无奈道:“谁嫌你了…你那书店你就打算这么放着?虽然现在雇了人帮你管,但总归不是长法。”
“嘿你筷子倒是伸得快——就放着呗,要是以后莫羡大学毕业找不着工作,这书店我就传给他了,好歹也算我半个儿子。”
“你才大了他几岁啊,便宜蹭得倒是一点不害臊。”
“书店都给他了,还不能管我叫声爸爸?什么道理。”
“你儿子知道你这张嘴这么会放炮吗?”
言晏听完这话却突然一愣,像是忽然回忆起了某些旧事,心头一转念就开口道:“论放炮怎么着也胡诌不过您呐,你大四那会在食堂,不也两三句就把梁婷气得差点背过去吗。”
于笠初听完也是一愣,没两三秒后,突然有些失笑地怂起了肩膀。
于笠初从小不爱喝牛nai,大学食堂早餐不供应牛nai,只有廉价塑料杯装的豆浆,食堂为了掩盖豆浆的寡淡,里头会加些糖,标价一块钱一杯,往常只要早上第一节有课,于笠初都会在上课前去食堂买上一杯带去教室。
于笠初不喜欢太甜的豆浆,也不喜欢甜味太淡的豆浆,食堂做豆浆的师傅可能有帕金森,手抖控不好量,早上的豆浆甜度总是不太稳定,入第一口的豆浆甜味太淡,会让于笠初一天开篇的心情大打折扣。
那会于笠初大四医学在读,已经在N大这所所谓的国内顶尖高校里白送了三年多的头发,知识却仍只学了一点皮毛,按照课表上上午的两大节专业课结束后,下午有一大节课的空档,于笠初准备吃完中饭后趁着这段空档去图书馆继续啃书。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于笠初在铃声中随着人流出了教室,抬手将基本没动两口的豆浆扔进了垃圾桶,扔完不忘心疼自己白花的一块钱。
他曾经开玩笑似的对贺辛说过:这世上有三种人,喝酸nai舔盖儿的,不舔盖儿的,只舔盖儿的,于笠初觉得自己天生舔盖的命,干的却是只舔盖的事,奢侈,堕落,极端腐朽。
他就这么对着垃圾桶默不作声地自我批判了二十秒,等着身后第一批下课的人流全部离开了这层楼才晃晃悠悠地往下走,而等他步行到食堂,果不其然各个窗口已经挤满了饥肠辘辘的学生,于笠初站在最外围竖着手指点兵点将,点到哪家就去排哪家的队伍,极端佛系,与世无争。
而等他注意到身旁的另一列队伍里站着言晏时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了,面对毫无进度可言的冗长队伍,于笠初很有些百无聊赖地转头四处看了看,谁知一转头便见着言晏…和一个女生并排站在他右侧的队伍里。
自从毕业晚会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的碰过面了,于笠初这会见到了人才想起自己的吉他还在言晏那收着没有要回来,不过他目前并没有要回来的打算,便没有转身去搭话,谁知他不开口,言晏身旁的女生却开口了。
“师兄,我知道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