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被牵连其间,才被众位前辈顺蛛丝马迹,发现了这隐藏的魔教及其野心。”
“依着我等猜测,那魔教说不准就是一水教的残部。”
中年侠士半垂着眼睑,勾起嘴角:“你这小辈,倒是知晓得多。”
“哪儿的话,”那人笑道,“也就先生你这样隐世之人消息不通。这魔教啊,为非作歹、居心叵测,江湖上传得人人皆知了。否则这北武林盟会,怎得一呼百应?可惜天沟凶险,又处于两国国界,魔教中手段又多、高手如云,我南北武林又遭新皇暗地打压,如今只能召集天下英雄,商讨伐魔大计。”
“呵。”华先生端着粗糙的茶碗,正要喝时,忽地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那是昱裳会的人,也是战乱之时兴起的一个小门派。”那人见他直盯着来人看,便是迫不及待地为其解说。
“昱、裳、会?”他轻声咀嚼着这几个字。
“可怜这小门派,处于落拓州与居州之中,不久前可险些被魔教毁灭了,若不是南七派的鼎力救援……”
昱裳会,险些被灭……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不过,说话之人显然没有发现,那中年侠士的目光是不经意地落在昱裳会一行人身后处。
……
净念淡然自若地走在昱裳会弟子之后,刚踏过一道石阶,便觉得心头猛地紧缩了下,悸动难平。他凭着感应,忽抬头朝左侧角落看去:一个长相乏味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心念一动,他对隐匿在人中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便径直朝着那角落走去。他本也是以散人身份混进这场大会,如今改头换面,不用担心有人注意。
时辰尚早,不少桌都没坐满人。净念看着那中年侠士,又扫了一眼一旁与之说话的少年,便垂着眸作无心之状,坐到了中年侠士的左手侧。
“……此次大会,那魔教定也会派人混入。”
听着少年滔滔不绝的言辞,净念的目光定在了他身上。
稍刻,这少年便发现了他的注视:“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在下泽山派周宁。”江湖人多是随意,同坐一桌搭话,也是寻常。
因心底那一丝特殊的情绪以及冷清的本性,净念是不想搭理这个人,又想起今日目的,便不想惹得旁人的怀疑,回道:“临清。”
那周宁又絮叨地问起他的门派。
他几分不耐地冷下声:“无门派。”
桌上便是沉寂了下来。周宁见他神色冷然,对面的中年侠士又自顾自地看着进出客人,便讪讪地停住了絮叨。
至巳正,满院里外的座位都挤满了人,大会正式开始。
净念望着不时找中年侠士搭话的周宁,在对方疑惑地看向自己时,将视线转移到各个门派与一些隐藏着气息的高手处。
历久以来,这聿国武林皆分南北,每隔几年分别有南英雄江湖大会与北武林盟会。一般除了极重要的江湖大事,这南北武林大会,鲜少会齐聚了整个南北大门派。
而今日……他不是没听说什么魔教,往时也有魔教的传闻,但这数月讯息传得极多。而且,说魔教总坛在天沟滩涂,也是这几日才传出的。
净念垂下眼遮住眼里煞气。静门,或者说几年间吞并了一水教、又整合了原玄衣教的静门总部便是设在了慈山崖谷与天沟险滩之间。
果然,这一趟武林大会没有白来。
他到底是小看了昱裳会的力量。甚至在杀了哈维恪耳后,急令英招派人秘密剿灭拓州的所谓昱裳会总部时,竟然掉入对方的陷阱,正被多事的南七派与四大世家之人“救援”,坐实了魔教之名。
……倒真是,胆大包天。这昱裳会到底是知道了静门的存在与真实作用呢,还是只是看中静门作为吞并江湖势力的一个手段?
不过虽然眼下静门的处境似乎有些凶险,但显然,江湖众门派对静门的了解不深,即便知道了总坛之地,也是不可轻易剿伐。
——那便是意味着昱裳会对静门也只是在试探?
这其中弯曲复杂的Yin谋,净念想得脑门发疼。
“小兄弟气色不佳,眉宇间略显Yin霾,”大会正进行时,中年侠士忽地看向净念,目光灼灼,“可是感到不适?”
净念微怔,遂对对方摇了摇头,低语:“无碍。”
“哎?临清你的脸色确实差得很,”周宁为人倒是热情,“要不你回去歇息罢?我瞧这大会还得有好几日才能结束呢。”
净念漠然回答:“不必。”
那中年侠士又再开了口,温声道:“小兄弟年纪轻轻的,可得爱护身体啊,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拉长了语气,“怕是令尊会不悦吧。”
周宁觉得这二人气氛有些微妙,瞅了瞅净念,再打量起这位华先生,总觉得这人适才的语气,带着莫名的凛寒。
“知道了。”净念有些闷闷地应,便要离开,又似是对那人解释,“这几日急着赶赴大会,休息不够。”言罢,便翩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