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问出声:“你还在思虑着六皇弟的事吗?”
净念瞄了他一眼,没作回答。索临台的声声控诉,还如在耳畔。他早就知道办理秦氏,定会引来一些非议,更会让他的兄弟们心生不满。只是秦氏不可留,他知道父亲已经不能容忍了,便先一步下手,做出这样可能会寒了某些人的心的事情来。
只是索临台的怨恨,权臣们的畏惧与敬而远之,甚至私下里某些不中听的留言,都不会让他有丝毫的动摇。
律国现已稳定,内部的权利争斗已然渐现白炽化。
对于一些依仗着功勋的老陈与家族,索翰华处理起来,更要费些事。不如全部由他来做,如当年心下暗自立下的原则,他愿化作父亲的锋利武器。这武器,不仅是插入敌人心口的一把利刃,也可以成为铲除异己甚至在必要时谋害忠良的刀口。
这一回,索临台落罪,着实有几分冤枉。
但从他身上着手,才可以将秦氏盘根错节的势力剥落得干净。
之哟平衡了内部的势力,在他们行为失当时杀鸡儆猴,才能让上位者完全的掌控欲牵制朝堂。也只有平衡才能稳定,才能使得国力继续发展强大,他日与外敌对抗,才有强劲的势力与稳固的后防。
索林牧暗叹了一声,看着眼前青年淡然的神色,道:“大皇兄着实厉害。”他微微一笑,“虽然六皇弟心中可能有些责怪,但以后,总归是能想得通的。”
即便表面上,这人毫不留情的打压索临台与秦氏,一些手段更是狠戾残忍,但至少,他也在不着痕迹的要全了索临台罢!
净念听了,只微点头。
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至于别人,哪怕说是兄弟,能不能理解体谅,都无关紧要。
随后,两人不在讨论朝政,只就着武艺的问题,搭了一二句话,便是抵达了德王府。
酒席摆在偏厅,这里环境别有些雅致。索林牧为净念斟了盅酒后,问道:“不知皇兄这一去,何日才能归来?怕是,你今岁的生辰,弟弟们又无法为你庆祝了。”
净念略一思索,道:“半年。”
日前,他决定处置了手头的事情后,便要北上,去蓝苍族一趟。如今他身份特殊,蓝苍族族长一职,也是虚有其名了,而前任族长之子蓝韶策已然成年,便是时候归还族长之位了。
当然,这也是对外的说辞。
此次出宫,他最重要的目的,还有查吴柯一事,虽说霏陵一案了结,明司也借机起了点事,但不久前,静门根据吴柯的秘密账簿追查,倒是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之前静门在祉渠截下的商队,似乎与吴柯也有些牵扯不清的关系。
——如此,情势就复杂了几分。那神秘商队与江湖有名的铸剑山庄有干系,而吴柯确实朝廷命官,把江湖异动、私造武器、朝廷官员联系一起,怕就是这律国内藏着某些心怀叵测的势力。
净念看完了静门的密报、便当即决定要离京查探,根据先前铸剑山庄留下的一点线索,亲自打探一番,毕竟将禁用武器、江湖与朝廷都牵连到的势力,绝不可以姑息纵容。
“这么久?”索林牧有些吃惊,随机对边上伺候的侍从吩咐了一句,不多时那人去而复返,递给他一个盒子。他走至净念跟前,将盒子奉送到对方面前:“这是臣弟准备的生辰礼物,今只好提前送给皇兄了。”
净念默然的接过盒子,也不急着打开,对索林牧道了声谢后,继续用起了饭食——为了尽快处理完明司的事务,他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早中膳都没怎么吃。
吃吃喝喝好一会儿,净念没有接受索林牧客气的挽留,天色已晚,便几许迫不及待地回宫了。
“听闻你晚上在临牧府上用的膳食?”
听到索翰华的问话,净念合上手中的书卷,微抿紧嘴。
他有些疑惑。
索翰华见他这样的表情,笑问:“怎么?在困惑甚么?”
“我听不清索林牧的想法。”他说。
索翰华扬眉:“……哦?”
净念点头。他怀有异能一事,除了父亲与德鹤老人外,便无他人知晓。便是英招与去默,也只隐约知道他有些不同的力量,对他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探听忍心,只要他愿意,几乎都能够知晓对方的心思。如今也只有明了他底细的索翰华,有时候会让他摸不准想法。
而且,一年前时,某次他在悄悄试探索林牧时,还能听到对方心底的声音——今日因忽逢索林牧,净念觉得积分蹊跷,便且是再动用异能试探一下,只模糊地捕捉到对方心情似乎有些复杂莫名。
“我有些不明白。”
索翰华眼神深沉,微勾起嘴:“朕的几个儿子,倒真是一个比一个心思深沉了。吾儿记得为夫说过,切不可过于依赖你的能力吧!”
净念应了声。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但现在只是,疑惑或则说不得不猜疑。
“不必担忧。”索翰华安抚道,“净念的能力,不会再有旁人知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