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能够停留在愉快的童年或者是和晨在一起的时光里,那该有多好啊。只是上帝虽然给了我很多美好的事物,却最终不能够完整的成全我。我猜想他或许妒忌了我的幸福,所以他才狠心的将幸福夺走。
一天我放学回到家,看到了很久没见的爸爸,我还好开心的上前抱住他,对他说我很想他。可是他却在紧张的收拾东西,没工夫理会我。我也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诉说着这些日子我和妈妈的生活。他却根本没有在听,我也没有理会,还在继续说,突然间,他转身面向我,吼了一声:“闭嘴!”我吓坏了,紧贴着墙站着,看着这个好陌生的爸爸,不知所措起来。
过了很久,我一声也没吭,就在他收拾好行李将要出家门的那一刻,我终于追上去拉住他问:“爸,怎么了?”我的眼中含着心酸的泪水,爸爸似乎被感动了,他轻轻的擦干我的眼泪,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手上有淤血的痕迹。他小声的说:“言,爸爸对不起你!爸的公司倒闭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这几天一直盯着我,所以不能回家了,我不能连累了你们母子。爸会尽快挣钱还债的。你们等我回来!”说完,他匆匆的离开了。一时间我感到一阵晕眩,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
那天晚上妈也没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什么也做不下去。我惦记着爸手上的伤,我担心他会被债主毒打逼迫还债;我也担心妈,她为什么没有回来呢?她不会也出什么事吧?于是那一晚,我畏缩的躲在客厅的一角,没有开灯,只是有一丝月光透过窗子洒到我身上。我感到莫大的无助和心痛……
*Five*
第二天一大早,妈才匆忙赶了回来,她看到我蜷缩在角落里,连忙跑过来把我扶到床上去。她摸摸我的头,很烫,她说:“言,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冷水和药片。”妈给我盖好被子,然后要走出我的卧室。我叫住了她,因为发着烧,所以口很干,我费力的问她:“妈……你昨晚去哪了?”妈背对着我,我看到她的肩膀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然后只听她故作轻松的回答我:“哦,我去你姨家打牌了。”说完,她就一步不停的走了出去。此时,我的脸很烫,口很干,心很痛,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幸福的一家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发低烧足足有一个星期,于是我只得在家里静养。我生病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晨,我怕他担心。即使在我生病的这些天里,还是会有一两天妈妈以打牌的借口夜不归宿。我不想再追究什么,我的心里已经结冰了。只是我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默然的思考,我的父母,他们已经不再爱我了吗?很突然的有一天,我听到妈妈在电话里对一个人说:“今天不行了,我儿子发烧在家,我实在没办法过去了……”呵……听了这话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了,我的存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累赘?如果我不在的话,妈就大可以毫无顾及的出去了,打牌也好,约会也罢,她就不用面对着我这个令人讨厌的人了!我现在活在世界上还有任何意义吗?我还不如去死!……
就在我刚刚摆脱了昏昏沉沉的病痛的那天,爸竟然回来了,这还是令我不由自主的开心了起来。我想他是不是已经还清了债务?这就太好了。可是事情似乎不像我想的那般,他头上的白发比上一次见到时更多了,人也更加憔悴了,通过这我就知道,他还没搞定。
他并没有发现我大病初愈,一进门就神色匆匆的,然后翻箱倒柜。我低声问:“爸,你找什么?我帮你。”
“哦,钱花光了,咱家存折放哪儿了?”他说话时看都没看我一眼。
“妈应该知道,我不知道。”
“你妈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在姨家打牌。”
“不务正业!家里钱都快被她败光了!”爸心情肯定不太好,每句话里火热味都很浓。
我看着爸穷凶急恶的样子,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从小到大唯一的存钱罐——四岁时爸爸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小熊存钱罐,在我砸碎它的同时,我的心也跟随着一起破碎了……我捧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硬币,把它们递给了爸爸。爸爸一抬手,将这些硬币打翻到地上,口中还咒骂着:“别添乱!你这点儿钱够老子干吗用的?!”我眼睁睁的看着钱币掉落在地上,我听着它们与地面摩擦产生的清脆的响声,我快要失去知觉了……
突然一阵巨大的破门声使我清醒过来,一帮像是黑社会的人走了进来。爸爸的脸上顿时惊慌失措,我明白这些人就是“债主”。
“怎么样,我们的钱可以还了么?”在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高大威猛的人当中,一个身穿休闲装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用平淡的语气问。
“郑老板,我……”爸爸吞吞吐吐的。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竟然是个大老板!
那个爸口中的“郑老板”一眼也不看爸爸,只是用游离的目光扫视着我们的屋子,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你是……”他竟然微笑的问我。
“哦,他是我儿子……”爸爸很殷勤的抢着回答。
“你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