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猛地把自己的脚抽回来,从慕容绽的手中抢走绣鞋,迅速穿上下了炕。“臣与夙将军只在贾府里见过一次,在夙府里见过一次,哪儿来的机会骑马。三爷,您不提这两档子事儿膈应我,您是自己个儿难受还是怎么的?”
他见了她这幅神色就觉得暗气。方才太子挑衅,她便是这样的一副神色,像是受了伤的小兽,极力地隐藏着某种情绪。旁人看不出来,他却瞧得很清楚,那不是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所露出的悲痛,那种绝望是深邃的,像是什么她最最心爱的、最最渴望的被夺走了一样。他认定是元春与夙寒曾经爱得很浓烈,才会因夙寒的死这样悲痛欲绝。
“夙寒到底有什么好?一个莽夫罢了,倒值得你这么为他。”他一挑眉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
元春觉得没有必要和他解释,自己的悲伤不仅仅是为了夙寒,更多的是对于前路的茫然焦虑,对于命运不公的哭诉。但她看着这几位皇子趾高气昂地随意摆弄他人人生的样子就觉得生气,便道:“夙将军是没什么好,可他喜欢我就光明正大地想要娶我,我若有幸嫁给他,便是他心中身边的唯一一人。这一点呐,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比不上。”
“哦,那我呢?”他面无表情,“我比得上吗?”
元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您呐,是虎父无犬子。”
他一蹙眉,似乎有些愤怒:“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娶我喜欢的女子。”
元春摇头觉着有些好笑:“您是皇子,要为慕容家开枝散叶。只娶一个?皇后要被你气晕过去。”
慕容绽忽而就冷下脸来:“难道我便只为母后活着吗?”
元春忽而想起他跪在烈日下萧瑟的身影,语气便不由自主柔和下来:“那臣便祝殿下您得偿所愿罢。”
她隐在Yin影扬起的脸显得温柔,瓷白的皮肤在斗室中有着莹莹润泽。他本是低着头瞧她,这会子却发现两人又离得那样近,近到可以从她明澈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真心祝我?”他低声问。
“真心祝您。”他的声音里有莫名的暗chao涌动,让她忽而心停跳了一拍,“您有中意的姑娘了?”
“有,”他说,“就站在我面前。”
元春只觉得耳中“呼啦”一声响,耳鼓撞击着耳膜,发出嗡嗡的回响。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那些所有的心机回转全都抛到脑后去,满心满耳里只有他的那句话。
她的眼神有瞬间的呆滞,微微仰着脸,红艳艳的嘴唇有些颤抖,像是求吻的姿态。他没浪费这短暂的机会,将头一低,便吻上了那两片他朝思暮想的嘴唇。
元春猛地一激灵,下意识便想把他推开,哪想到他像是早料到了自己的反应,动作比她快了一步,一手揽过自己的腰,一手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脑后。他比她长了三岁,又是打小儿习武的男子,她在气力上与他不可同日而语。
他在加深这个吻,舌尖撬开她毫不设防的贝齿,灵活地卷起她来纠缠。他手上用力,把她牢牢地扣在自己的怀中,只憋得她喘不上气来,在窒息中有一种难言的刺激。是第一次被男人亲吻的错愕与羞耻,是被人完全掌控的柔弱和无力,又是为自己的魅力所骄傲的虚荣心态。
天啦,她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难舍难分的时刻,窗外忽而有人喊她:“元春?是你吗?”是席春蕾,她必定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门又半掩着,便来探上一探。
元春吓了一跳,生怕春蕾进来看见她的这幅样子,心下一狠,照着那对她纠缠不休的舌尖便是一咬。他闷哼一声,放开了她。一丝铁锈的腥味在口中,别有一番刺激的味道。
她憋得娇喘细细,脸蛋儿涨得通红,抬眼半带恼怒、半是埋怨地睨他一眼,却是百媚横生。他忽然觉着自己这一冲动虽然被咬了,可当真是值了!
元春气得想要挠他,可现下若被春蕾瞧见,她的名声可就真的毁了。于是忙调匀了呼吸,尽量平静地大声答:“是我。”说着也不敢再待在屋中,生怕春蕾一时兴起推门进来,便忙掀了帘子出去,“我回来找些东西,皇后找我呢?”
她面色含春,衣裳略略有些褶皱,春蕾有些好奇,朝她身后张望了一下,“你这屋里好些日子没住人了,你在里头还不呛得到处是灰?”
元春不欲多提这个,便道:“皇后晨起要一副凤穿牡丹的绣花样子,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想必是在你那儿,正要去寻你。你替我找来可好?”
春蕾是个爽快人儿,从不来那些个弯弯绕,听见元春抬出皇后,便信以为真,“是,是在我那儿,你等我给你拿来。”说着一阵风儿似的去了。
待得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元春这才敢又掀了帘子进去,正欲大骂慕容绽一回,哪想到早已人去楼空,连他的半点儿影子也无。她差点儿产生恍惚,方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吗?莫不是她哭得产生幻觉了罢?可房中他身上清雅的沉水香味道还丝丝缕缕地留在空气中,方才被他扣在怀中,这味道便像是将她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