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边贵人多”几个字,不免又要往“和身边男人扯不清”上头想。
但陶星宇继续说下去的话给了她一个感官转折。
“但她所谓的运气好、身边贵人多,其实也都是她自己的人格魅力挣到的,是她应得的。”
“哦?”董兰把一个单音节的疑惑发出了徐徐的长音。“怎么讲?”她不动声色地问着。
陶星宇挑挑眉梢,想了下,回答:“比如说,很多人只看到了我帮谷妙语她做推荐人,让她的作品有资格参加比赛,她因此拿了奖、打开了事业的局面。这看起来是我帮了她、她靠着我得了奖。但大家并不清楚,其实是谷妙语她帮了我,是她帮我摆脱了抄袭的嫌疑,帮我保住了我的名誉和职业生涯。没有她的话,我的事业早就因为那次涉嫌抄袭的事件一落千丈了。所以其实,该说她是我的贵人才对。”
陶星宇看董兰听得认真,也听得有点不想就此打住,于是想了想后,他继续说了另一件事。
“还有骆峰,您可能只看到骆峰对谷妙语好、护着她,所以可能会觉得是不是谷妙语对骆峰使了什么女人爱使的那种招儿。其实不是的,我和骆峰聊过天,他告诉我他看中的是谷妙语的才气和韧劲儿。他跟我说,谷妙语当年刚到嘉乐远的时候,被他带着头地排挤打压过,但那女孩什么也不说,不告状不诉苦,只埋头做自己该做的。他说这样的女孩不只是人才,她还有人格。”
陶星宇看到董兰听进去了。她是当年亲自把骆峰挖到嘉乐远的人,所以她最了解骆峰,那个高冷不羁的男人从来都话不多,但从不撒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必然是实话。
陶星宇从董兰的沉默中品味出她其实想听得再多一点。于是他继续说下去。
他告诉董兰:“还有那个帮谷妙语做工程的潘俊年,他为什么那么对谷妙语死心塌地?不是什么男女关系的原因,而是因为当年没有谷妙语帮忙,潘俊年他起不来,他得一直是个施工现场的小工人,他不会有风风光光的今天。
“还有李跃,之前是嘉乐远的王牌销售,为什么那么义无反顾跟着谷妙语干?我听销售部的人跟我说过原由。当年在大家都不敢借钱给李跃的时候,是和他还不熟的谷妙语,二话不说借给他五万块钱给他母亲看病救命。当时大家都说谷妙语傻,但就是她的傻给她带去了回报。
“至于邵远,”说到这陶星宇笑了,他看着董兰,不遮不掩地说,“不瞒您说,您儿子一度是我的情敌。不过现在不是了。”
董兰波澜不惊地微笑了一下,陶星宇看不出她笑容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不过她是什么情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找到了余生伴侣,放下了对谷妙语的那点牵绊。所以他不如索性做个好人,帮她成全了她和邵远。
他对董兰笑着说:“董总,我在认识您之前就认识了邵远,那时他是谷妙语在砺行带的一个小销售。我后来不止一次想过,邵远为什么会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上妙语呢?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在邵远回国后,我们私下聊过一次。”
他很意外邵远回国后会主动找到他。他意识到邵远不再是当年的男孩,他完成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而邵远来找他,原来是想通过他了解嘉乐远的一些情况,一些从董兰那里了解不到的事情。比如新事物发展太快,董兰在接受上慢了一步;比如董兰在建的家装仓储物流系统,只进行了不到三分之一;比如嘉乐远最近两年有点在走下坡路。
他们借着那次机会,聊了聊公事,也顺便开诚布公地聊了聊私事,聊了聊邵远为什么这么喜欢谷妙语,还一喜欢就是这么多年。
“邵远他告诉我,”陶星宇回忆着邵远当时的话,对董兰说,“他会喜欢妙语,那是因为妙语教给了他完全不同的人生观,让他从自以为生活在上层社会的自我感觉良好中,清醒过来、接了地气,让他活得更有血有rou、有感动有悲悯。”
董兰一字一句地听着。她慢慢点点头。儿子与外人的推心置腹和内心剖白,让她有一丝羡慕和酸楚,也有一丝的震动。他从来也没跟她和丈夫这样过,他从来也不跟他们表达他的心理想法。
是他们对他的教导方式太过严苛吗?
以往他们说的话、他们对儿子的要求,就该变成是儿子该有的想法,毕竟他们都是为他好,他只要听父母的话就对了,他不需要质疑,他们也不许他质疑——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渐渐和她与丈夫没有了推心置腹和内心剖白的交流?
董兰压下心头那丝震动,对陶星宇说:“听说谷妙语上大学时,跟她导员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的?”其他男人的关系排查过了,可这依然还有一个。
陶星宇直接笑了起来:“不知道您是怎么听到这个说法的,但事实上,谷妙语的导员是我同寝室的同学,就我所知的是,他确实喜欢谷妙语——那女孩连我也喜欢,我同学会喜欢她一点也不奇怪。但妙语不开窍,不知道她导员的那点心思,这事还没挑明就不了了之了。”
“但我从你秘书那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