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顺手的洗笔池。
细长的手指将笔轻沾水面,团墨便在水中袅袅散去,似层层迭迭笼罩在一起的黑纱,就如曾楚瑜那晚看到楚因的时候他的眼神。
“子卿过两日便是生辰了,有没有想好送他什么?”
曾楚瑜替楚因将腰带松下,笑道:“子卿从小喜欢剑,爱舞刀弄枪,王爷送他一柄好剑,保准他会喜欢,唉,想起来后天也是纳兰的生辰,若是她在,那就要送琴了。”
“对啊,我似乎听过子卿有一个孪生妹妹,好像已经出家了。”
曾楚瑜轻柔地替楚因脱去身上的衣衫,道:“不错,纳兰姐姐听说已经出家为尼了。”
楚因将自己的发冠取下,笑道:“既然是孪生,想必长得很相似吧。”
曾楚瑜轻抚了一卜楚因迭好的外套,才微笑道:“你再也找不到比他们兄妹两个更相似的了,所以子卿做为男孩子,太过秀气,纳兰做为女孩子又显得太过英气,也算美中不足呢。”
楚因听了一笑,悠悠地道:“确实是……太过秀气了。”
他躺了下去,曾楚瑜缓缓伏在他的身边笑道:“您不知道子卿小的时候胆小如鼠,每次都被纳兰吓得哇哇大叫,纳兰就是爱欺负她哥哥,自己扮成男孩子,却逼着子卿打扮成小姑娘来骗我们,我又次次都要上他们的当,可气人了……”她说着似乎也回到了三人最为纯真的年代,说到最后不由自主微微叹息了一声。
楚因微侧头,道:“又为什么要叹气?”
“没什么,只是想到纳兰姐一向好强,她说我与子卿,一只是懒小猪,一只是胆小鼠,而她是龙,所以我们都要听她的,她也会保护我们。”她轻笑了一声,道:“虽然知道儿时的承诺根本是守不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依然觉得很舒服。”
楚因伸过臂弯,搂住曾楚瑜轻笑道:“为什么我的楚瑜会被人叫猪呢?”
曾楚瑜笑道:“没办法,因为我生于亥时啊,亥时不是尚猪吗?”
楚因整个人都僵直,曾楚瑜抬起身子看着他漆黑的双眼,很久楚因的目光才落到脸上,缓缓地道:“莫非你想说的是子卿就该生于子时,纳兰才该生于辰时?”
曾楚瑜靠着楚因,道:“王爷,其实我刚才很矛盾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是我听说李缵与子卿走得太近了,他长得那么俊美,子卿是一个男子自然没什么,可若是个女子……难保她不会心动。她若一心动,以后王爷在对李缵的时候便会处于危局……”
她的话还未有说完,楚因已经翻身起床,低喝道:“暗卫进来。”
东方景渊不过才刚刚离开楚王宫,但被几个暗卫又急召入回来,不由心中忐忑,他匆匆跨进大殿,见楚因正在烛光之下悠闲地下棋,全然不似那么焦急。
“也无甚急事,坐吧。”楚因穿了一身黄色锦袍,里衣,中衣,外衣层层迭迭的领口,由上盘旋而下的衣襟簇拥着高高束起的发冠的楚因,令原本看起容貌俊俏和气的他多了几分雍容跟威严。
楚因落了一子在盘中,笑道:“东方先生,我刚刚翻了一下你做的笔录,似乎你对阵法很有心得。”
“不敢。”东方景渊叹气道:“当日若非手下忠心,我只怕已经死在原先生的阵中了。”
楚因点头,又落了一子,笑道:“是,我有看到……说是你得了错误的情报,把原先生生辰给弄错了。”
东方景渊苦笑了一下,道:“我自认做事淌水不漏,看起来还是太过自信,又或者原先生早就料事如神,刻意混淆视听,令我差点命丧阵内。”
楚因微微皱眉笑道:“子时,辰时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自然,生于子时的人,是绝无可能将干门设成死门,除非他想与我们同归于尽,可是若我们不进阵,先死的人搞不好就是设阵人自己。”东方景渊见楚因似有不信,连忙解释道。
楚因捏着黑子,微微笑道:“但对于一个生于辰时的人来说,那就完全不同了……水多金沉。”
东方景渊笑道:“王爷聪慧,举一反三。”
楚因敲下黑子,微笑道:“今天真是收获颇丰啊。”他见东方景渊不解,但微笑道:“我来荆州的时日也不短,虽然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但毕竟还是需要设立一些隐蔽的地方,如今有Jing通阵法的东方先生,我便可放,心地将此事交于你了。”
东方景渊虽然不太明白,此事是否犯得着楚因深夜急急将他召回,但想到楚因居然将楚王宫最隐蔽的地方交由自己建造,这份信任令他心中陡然一轻松,立即跪下叩头道:“东方必然不负王爷所望。”
东方景渊一走,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单腿跪地给楚因行了一礼,低沉地道:“王爷,之前的情报确实有提到原夕争有一胞妹叫原纳兰。”
楚因看着棋盘,悠悠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已经一无所有了,她还要掩饰自己女子的身份。”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问:“王爷是怀疑现在的原夕争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