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什么他心里这么痒呢?
他忍不住凑近几步,就要贴上对方耳廓,脚下飞剑忽然动了起来,他一时没准备,猛地晃了下,下巴就嗑人肩峰上了。
“嘶——”神淮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果然不愧是合体期修士的rou身,关键时刻硬的简直跟什么一样,他托着下巴,心疼地想着也不知有没有把尖下巴给撞平了。
忽然下巴一热,对上的就是对方漆黑的眸子。
“给揉揉。”沈琛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三个字。
神淮刚想嗤笑,忽然觉得对方可能真有两把刷子,立马就不痛了。
“给呼呼。”沈琛接着又凑过来,朝神淮下巴吹着气。
神淮觉得这样的沈琛真是分外可爱,忽然特别想知道对方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一定更可爱罢。
这么想着,脑海中乍然飘过一个光屁股小孩儿从溪水中钻了出来。
脸庞有些模糊,想看清想看清,不知道为什么神淮就是知道这是小时候的沈琛,分外的想看清。
“神淮!”
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叫喊,神淮回过神来,就看到对方还没掩去的担忧。
“你怎么了?”
神淮摇了摇头,“刚刚想事情,有些入神。”
这种回答,自是没人会信,却也让人不好再问起,沈琛一顿,缓缓转回脑袋,御剑前行。
神淮默默地想着之前那一晃而过的画面,其实他的记忆应该是被保存在哪个角落,没被翻出来罢。
要不要努力回忆一下呢?
在神淮的纠结中,两人已经去了执事峰、去了出云峰、去了苦崖。
被迫听了无数个感天动地小故事后,神淮随着沈琛来到玄黑峭壁之前,一面峭壁内有个幽深的大洞。
沈琛拉着神淮走了进去,洞内别有洞天,云锦铺被、桌椅床凳、茶具风铃,神淮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受罚也受的这样惬意,不愧是他。
听着沈琛一样样地讲述着这一桌一椅的来历与制作,仿佛重现了当时两人在这洞里的生活日常。
神淮听得难得入神,他对这种温馨向来最没有抵抗力了。
许久之后,他目露复杂地看着眼前还沉浸在某一种回忆里的某人,忽然觉得异常烦躁,那些都是他遗失的记忆,那些又像他不曾参与的过程,他竟忽然有些艳羡那个叫‘和光’的另一个神淮。
因为、他不记得了。
这时,沈琛停下了所有言语,最后化作看向神淮的专注目光,“我知道师兄是怨恨憎恶我的,我不只是不详的□□,还是捆缚了师兄甚至搜师兄魂的人,我知道的,师兄这样高傲的人肯定再也不会原谅我,一时冲动终成错……”
他闭了闭眼,仿佛极为痛苦的样子。
神淮心一抽,想要脱口而出‘不怨不恨不怪不憎’,却又咽了下去。
扪心自问,真的没有丝毫怨怪吗,怎么可能?
倘若真或如此,他就不会在对方提起过往时,屡屡逃开去了。
随着神淮的沉默,沈琛的心坠入谷底,因为不记得了,就算装可怜也不会博得半分怜惜吗?
果然是他想的太美。
他微微抖了抖链子,那腕圈忽然解了开来。
神淮一愣,紧接着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又流动了起来,气势攀升,他连忙守住过重的威压,讶然看向身前的男人。
“我不想看到神淮不开心的,神淮是美丽的、强大的、恣意的,怎么可以被我捆在身边呢?”沈琛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淡得易碎。
神淮朝沈琛伸出个手掌,下意识地揉了揉对方脑袋上翘起的呆毛。
沈琛呆了呆,又扯开了个笑容,这回的神情却好看了很多,“神淮你肯定想的是自己经过千辛万苦最终从我的手掌逃离对不对,如今这样是不是让你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必,放了你,我也是有要求的。”
“什么?”神淮顿时目光一沉。
“让我在你身边八年,八年不要离开我、丢下我。”一个八年,可以让你对我舍命相救,再一个八年,能不能让你重新喜欢上我?
似乎没有想到这种答案,神淮愣了愣,接着静默半晌。
沈琛想的什么,他很清楚。
要不要告诉这个男人,其实他虽然对他心怀怨怪,可是也从没打算放过他,送出了上央花,他也收了,以为他会当没发生过吗?
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八年,且当出气。
“好。”
神淮嘴角暗暗勾起个恶劣的弧度。
“妖王一言,自是无悔罢。”沈琛看着神淮。
“当然。”神淮笑得意气风发。
接着,沈琛发现他的日子开始变得分外难过了。
卫明涵、方世君来了,他就只能默默地坐在一边,嘴角都笑僵了,听三人天上地下地海聊。
这不科学,明明神淮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就一副一如既往的好哥们儿样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