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何时过来的都不知道。
顾岩看天一道人这架式,是要置他与死地方才罢休,于是瞪着他,说道:“老道,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何故要如此对我!”
此时,天一道人就在顾岩数尺之外,待他看清阵法内顾岩的面孔时,脸上先是一惊,随后瞳空微缩,眼里已浮现杀意。
原来,崔震山与顾岩分别后,天一道人见徒弟情绪大变,立时便猜着是与这追过来的鬼魂有关,只是任由他逼问鬼魂的来历,崔震山都一言不发,天一道人见此,暂时按捺住,只引着徒弟走了半日后,便借口返回,也是这鬼命该如此,待他找来时,这鬼竟还在原地,天一道人这便设下阵法,引顾岩上勾。
天一道人抬着下巴,露出乱糟糟的发须,他说道:“本道做事,向来不问缘由!”
听了这老道士张狂的话,顾岩也立时冷下脸来,他直视着天一道人,嘴里哼道:“你这老道,一路杀伤无辜,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么!”
天一道人邪笑一声,嘴里说道:“本道专拿的就是你们这些妖魔鬼怪!”
看了天一道人这副凶相,顾岩心生厌恶,偏偏这人却是崔震山的师傅,顾岩说道:“世间万物,自有命数,岂是你这老道能肆意更改的!”
顾岩的话音刚落,天一道人的法器又朝顾岩而来,顾岩心知这老道很有些修行,因此并不敢轻敌,他旋身跃起,与天一道人在半空中缠斗。
天一道人已换下手中桃木剑,使的是一把亮锃锃的黄铜剑,那剑乍一看,并不显眼,其实是道家的宝物,却是专用来捉妖杀怪的。
相比之下,顾岩手中并无兵器可用,与天一道人交战时,自然处于劣势,天一道人一招一式,都带着十足的杀气,而顾岩却只有躲让的功夫。
一人一鬼在阵内交战大半日,那顾岩原就因先前大意,被困于天一道人的阵法内不得逃脱,再被天一道人如此紧逼,已逐渐落了下乘。
顾岩眼见自己要落在天一道人手上,依照这老道的脾性,落他手里准没个好下场,到时若是他成了酆都城头一个成为聻的判官,岂不要贻笑大方?
这么一想,顾岩便打算先破阵,摆脱了天一道人再说,谁知天一道人却已看出顾岩的想法,他手上攻势愈发猛烈,顾岩屏气凝神,一边与天一道人应战,一边想着脱身之法。
“小妖孽,你以为你今日能逃得出本道人阵法吗?”天一道人将顾岩逼到角落后,停下手里的剑式,对着他嘲笑道。
得以喘口气的顾岩冷哼一声,朝着他说道:“呸,你这老道士心狠手辣,妄为修行之人!”
天一道人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突然,他‘倏’的一声,手里的黄铜剑一挑一剌,那剑身没入顾岩胸口,随之而来,一道符印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上。
被击中的顾岩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便摔倒在地,天一道人收起剑,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顾岩。
顾岩捂着胸口,脸色变得煞白,他这时已然全无反击能力了。
天一道人望着倒在地上的顾岩,现在他,就犹如束手就擒的猎物一般,只要天一道人愿意,随时可结果了他。
将顾岩制住后,天一道人却并没直接对顾岩动手,而是嘴里厉声问道:“你就是不久前那个纠缠我徒儿的那个鬼魂?”
顾岩怒视着他,说道:“是又如何?”
你以为这天一道人为何刚与顾岩打了照面,就立时对他起了杀意?原来,天一道人道行高深,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多年来,他一直有桩心头事不曾与外人道也,自打将徒弟崔震山带到身边后,他便已知徒弟前几世命运多舛,受尽磨难,只是奇怪的是,他费尽心机,也推算不出徒弟后世的命运,这实在叫他介意不已。
再说天一道人为徒弟推算命运时,每次便会有出现一个男人与之纠葛不休,天一道人向来不解其意,直到见了顾岩的脸,这才恍然大悟,徒弟的命格,八成与眼前的这妖孽有些干系,若果真如此,这妖孽自然是留不得了。
“我当你这妖孽有何出奇,却原来法力这般低微。”天一道人的语气里带着不屑。
顾岩冷冷的望着天一道人,说道:“若说妖,你修得才是妖道,终有一日你会自食恶果,不光如此,更会害得你徒弟崔震山跟着一同坠入妖道!”
天一道人手腕一抬,又在顾岩胸口剌了一剑,顾岩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他吐出一口血沫,看着天一道人,嘴里又道:“你若是真疼爱你徒弟,合该为他积些德才是,岂不闻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天一道人哼道:“待有一日,本道会带着徒儿飞升成仙,到时还怕甚么报应?”
顾岩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悲哀,相由心生,这样的人一心走邪门歪道,总有一日,会毁灭了自己,只可恨他是崔震山的师傅,说不定就连崔震山也会被他带累。
看着顾岩,天一道人又想起先前为崔震山推算未来命运时的情形,他以手为爪,掐住顾岩的颈子,逼问道:“我那徒儿的眼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