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火光被一盆盆水浇到只剩下一簇簇小火苗,焦木之上shi漉漉的,散着一层层烟气,天也快要亮起来。
冥渊看着床上的自己,已是化成了焦黑的身形……
“冥渊!”有人摸着脑袋忽然闯进来,跌跌撞撞蹭掉了摇摇欲坠的朽木,踩碎了躺在地上焦黑的尸身。最终那人停在支架还能看得出是床的一片焦木前,那眼神似不信,又似在哭泣,又似在确认。颤抖的手慢慢伸向那一坨焦黑的尸身上,快要碰到时又骤然收回,又重新伸出,嘴里喃喃道,“渊……”
那尸身在骨节分明的手指碰到时,顷刻间随着整个焦木化成了一团灰烬,那手握住的紧紧是腾起的烟灰……
“不……”声音穿透整个北汉皇宫惊飞了盘旋在上空的乌鸦。
那手越攥越紧越攥越紧,直到青筋爆粗,那人的背由轻微的颤抖最后开始剧烈的抖着,那团灰烬上忽而皱成一簇簇。
冥渊抬头望着天,他不知那是那人薄情的眼泪还是这黎明时分的雨……
几月后,这里被打扫干净,按照皇上的旨意,畅音阁被推平修葺成皇陵,原北汉废太子冥渊以帝王礼仪入葬,追号幻宗皇帝。
冥渊的魂魄飘在新修葺的皇陵前,这段时间有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来过,他那把绿溪剑对着那无字墓碑砍了几下,然后抽身离开;有身着绿沈长袍的男子时常提着一壶桂花酿对着墓碑饮;有一个失去双腿双眼的太监提着贡品夜深人静时悄悄的来祭拜;
而那人自大火那日再没出现。
冥渊不知道他的魂魄到底要多久才能离去,阎王为何还没有来抓他走。
“你可是几月前被大火烧死的人?”
冥渊回头见一白一黑提着取魂魄的物件向他发问,他刚想开口,却忽然发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那人长发披肩,眼窝深陷,眼神涣散像镀上了一层雾,一步步走向他的皇陵。
那人走到墓碑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随后盖在墓碑的背面,“渊……那里很冷对吗?”然后盯着无字碑发了一会呆,忽而将腰间的长剑拔出割了那手指,然后再碑上写道:吾之爱……渊
写的力度大,那血顺着比划慢慢流下……
跟随的人小声说,“皇上……龙体要紧呐!”
又过了片刻,那人的眼神忽变得Yin邪,站起身子往后撤了几步,“给我挖!把他给本王挖出来!”
“皇上……”
那人将拳头狠狠的砸在刚刚写的字迹上,“我的渊……本王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然后发力将那墓碑硬生生的拽了出来扔到了一边,“本王不准你死!不准!来人给我挖!”
“主人……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须执着至此?他死……”忽然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掐起黑衣人,“你敢说他死了?我先让你死!”
“主……人……”
渐渐的那人又松开了黑衣人,忽而跪在坟前,“你想死就能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本王定叫你死也死的不安生……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边的人见皇上哭了又笑笑了又哭,都吓得不敢动。
“呕……咳咳”
“皇上……您又吐血了,来人呐快叫太医!”
冥渊不再看那一群人,转过身对着黑白无常道:“我就是,带我走吧。”
冥渊的魂魄渐渐走远,而那半躺在地上的人喃喃道:“渊原谅我……我只是……太爱你。”
而这句话,冥渊却再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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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烈焰脚底是雷海,牛头马面瞪着血淋淋的眼球手里持着银钩爪。嘴里嗡嗡的叨念:咿咿呀呀,嗡嘛智牟耶萨列德~
堂上有一白净脸孔,头戴冠旒,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正襟危坐手持生死簿,忽然拍案怒吼:
“黑白无常!你二人例行公事本去人间勾魄收魂本需一个时辰,为何却用了整整一天!你可知这一天人间将有多少魂魄成了孤魂野鬼!”
然后指着堂下一袭白衣的‘人’道:“小白你吸的Yin魂何在?”又指浑身冒黑气的‘人’道“小黑你吸的阳魄何在?”
堂下黑白无常作揖,“回阎王话,我二常去了人间,寻了那魂魄,但那北汉太子却是自杀而死,魂魄还在殿外。”
阎王道:“自杀之人乃是犯了滔天罪孽!魂魄要继续留在原地,并反复体验自杀的瞬间直到原本阳寿终结!然后魂魄会被打入畜生道,恶鬼道,乃至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二常封印他的魂魄便是!”
黑白无常继续作揖,“阎王,但这北汉太子因一年前就已死亡,魂魄也收了。他生前上报四重恩,下济四涂苦,魂魄早就过了奈何桥排队投胎去了……”
阎王凝眉,翻开生死簿,“果然如此……”然后忽化作一团黑云招了冥渊的魂魄来,然后点了他的额头,“这魂魄非我六道管辖!你乃是未来之人逆天而来!且载着两个魂魄的记忆!”
顿时百鬼唏嘘……“rou体凡胎如何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