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只好祭出琴中剑,剑意所至,心霾渐散,蔺如霜心智渐渐恢复清明。
蔺如霜走上天算之道,为的就是万年前的心结,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提早知道了莲华的打算,是不是就能阻止她了?要是他能提前识破“饲”族的Yin谋,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可惜这个答案,永远没有结果。
天算算不得人心,好比如今,事情再一次演变到了这个境界,他无论怎么算,长孙仪的死劫还是摆在那里,这让他几乎绝望。
难道他做错了吗?他不该将她再拉回人间……如果她不回来,那么“饲” 族也不会有机会入侵,她也不会遇到这些,能仍旧做着天道,被万世景仰。
遥望星落峰的方向,蔺如霜心中酸楚难言,明明隔得这么近,他却总觉得,她依旧远在天边。
人人都盯准了昆山,然而几乎没人知道,站在风尖浪口的长孙仪此刻,却身在北域。
北域终年积雪,然而北域的雪却被列入了莲华三奇之一。
因为北域的雪,是暖的,甚至给人以心静身安之感。
也正是这种环境,以沈信月龙心人身之躯,才能一直呆在沈家,安然无恙。
踏入久违的佛家宝地,长孙仪倒还有些心绪起伏,然而对上熟悉的一群光亮脑袋,这起伏便慢慢平复了下来。
澄透的香茶倒入杯盏之中,小沙弥恭敬地奉到贵客手里,低声讼了一句佛,悄然退下。
长孙仪一手捧着茶,一手抚着膝上莫平生的长发,眼帘微垂,看盏中茶叶打着旋儿。
半晌,她抬眸,看向对面的禅宗之主,神慧禅师。
慈眉善目的神慧手结佛印,眼神清透从容,似将一切了然于心。
他不说话,长孙仪也不急,品了品手中茶水,不置好坏,片刻后,只道:“韶白那丫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沈信月的龙身,是她托付给佛宗的,司韶白乱来一场,恐怕给这群佛修带来了不少麻烦。
神慧微微一笑:“白龙皇颖悟绝lun,心性大善。”
长孙仪笑了笑:“韶白之事搁下不提,我倒还没问,伽蓝秘境一事,你们这顺水为之,倒顺得很利落嘛。”
沈家家主垂手静立长孙仪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不存在。
之前在昆山,他就怀疑长孙仪是莲华转世了,但到底不能确认,后来信月发函传回消息,他才确定了。
面对这万年前的法皇传说,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好在之前刷了一波好感,长孙仪对他态度不错,沈家家主十分自得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长孙仪做客佛宗,他也有幸陪同。
佛修之道,不似其他,他们讲心性,修功德,功德圆满,方能得证大道。
也因此,佛修自有一套斩心魔,明心见性的法门,因而“饲”族大肆作乱,也不敢犯道佛修的地盘,如要问如今何处最为宁静,就要数北域了。
但他们要躲清净,还没问过长孙仪同不同意。
“唉,”神慧禅师一叹:“菩萨于法,应无所住。”
“佛子,你着相了。”
沈家家主听得一头雾水,长孙仪看他一眼,清声道:“我已经不是佛子了。”
神慧之言,她不是不懂,佛眼中,众生皆平等,好比昔日她为妖修创归元印,好比她为应天界修士合道,所以她如今她如今问及佛宗立场,便不妥了。
因为在佛眼中,“饲”族亦是平等,莲华护着人修妖修,却绝了“饲”族生途,于她佛道修行并无好处,佛宗为“饲”族开方便之门,是用心良苦,也是天道昭彰。
昔日应天界之鼎盛,万法皆存,有剑修大派,如昆山的前身;有法修之源万法宗,也有延觉界设立的禅宗密宗两支佛宗。
以她当时的身份,说是延觉界的佛子也不为过,神慧这么称呼也没错,佛修愿意让莲华往万法宗,与其说是她的主动,不如说是顺她心意,同时促进佛与法双方的交流。
佛修要得大道,见心明性,功德圆满缺一不可,莲华心性有了,却不入尘俗,不经磨练,不得功德。
莲华的合道本是大功德,她若能看开,早已立地成佛,不受凡尘约束,也不会再和“饲”族有所沾惹,可她偏偏没有看开。
神慧长叹道:“佛子,何不放下?”
“放下”二字,说来简简单单,做起来却难如登天,长孙仪轻轻一笑,又轻轻一叹。
“若是我能放下,何至于此?”
蔺如霜万年的等待、司韶白低低一声:“我也想陛下回来”、秦羽半生守诺、从夜几人的战死、凤无惜的信任、玄曦光的忠诚……历历在目,焉能忘却?
昔有人斩三尸而成圣,若她斩去挂念,亦可脱胎就此飞升。
神慧长叹,却不再劝,人族与“饲”族的生存争夺战,佛修既然标榜平等,便不会插手,长孙仪心知肚明,她来这里,也并不是为了劝他们站队。
五大上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