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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米彩也走过了医院的长廊来到了我的身边,她并没有先行与我和颜妍等人打招呼,而是站在玻璃窗外,隔着一道墙的距离,看着从来没有如此安宁过的简薇,她没有什么表情,因此,我也看不出她心里的情绪,直到她一声轻轻的叹息,闭上了眼睛,才知道她平静外表下,内心也是有波澜的我终于明了,我和她的生活曾经融为一体,就像波浪追逐波浪,我极度悲痛的情绪下,在身后苦苦追逐的她又怎能不被感染呢!
我站在了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看着正在“沉睡”的简薇,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三个被宿命捆绑在一起的人,会以现在这种形式相对,相对无言,内心却各自破碎
许久之后,米彩终于转过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视线里不再有那个正在承受苦难的简薇,我在下一秒之后,也随她转过了身体
她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还散发着温度的早餐递给了我,说道:“刚刚在路上给你买的早餐,你趁热吃吧。”
“我”我只说出了这一个字便哽咽了,这个时候我多想抱住她,一起回忆从前,不必像现在这样,淌过了冬天的河流,却隔着一江春水。
米彩轻轻将手提袋放在了我的手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颜妍的身边坐了下来,有些入神的看着那些正在医院里出出入入的人们,我看得出她的心思,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心思!毕竟这场在生命之中的思考,给了我们太多的情绪,促使着我们做出改变原来生活的决定而我,也不再奢求那渴望过的平淡生活,可是米彩呢,她又会做出什么决定?
我终于在复杂的情绪中吃完了米彩带来的早餐,她这才对我说道:“昭阳,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去见见从上海过来的脑科专家吧,他们会根据简薇现在的情况给出一套辅助治疗方案。”
我点了点头,米彩又抬手看了看表,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中,这种沉默让我们之间充满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距离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里又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我们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乍一眼,我竟然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因那一头白发,让我无法联想到是他,后来才确认来人正是简薇的亲生父亲简博裕,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便衣的执法人员。
我意识到这是一场法外开恩的父女相见只是,简博裕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人物已经苍老了太多,此时的他眼窝深陷,一头白发诉说着心里的凄凉!
临近病房,他的脚步变得蹒跚,身躯是颤抖着的,他似乎不敢靠近玻璃窗,站在一米远的地方向病房内看去,极度的愁态布满了他苍老的脸上
他仰起头,哭泣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整个人已经处在了无法缓解的崩溃中,颜妍和秦岩一左一右的搀扶住了他,却已经没有言语能够安慰他此时的痛苦和绝望!
“小薇,爸爸有罪是爸爸对不起你如果可以选择,很多事情爸爸都不会执迷不悟的去犯错了,可叹可叹爸爸醒悟的太迟了!”简博裕的声音充满了来自肺腑的痛苦,他一步步靠近了那扇唯一可以看见简薇的玻璃窗,那种不能承受的痛苦再次将他打击的颤颤巍巍
两个穿着便衣的执法人员,给他让出了一些空间,片刻后,又提醒他抓紧时间,此刻他看着简薇的每一秒都是奢侈的,他能来探望只是法外给他开的恩,他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个他自己该待着的地方,等待法律的审判。
简博裕克制着自己的悲伤,来到我的身边,带着一种歉疚之色沉声对我说道:“昭阳,我的时间不多,长话就短说吧希望你能照顾好小薇,让她醒来,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健健康康的生活我和她的母亲都已经没有能力再为她做什么,他能依靠的只剩下你们这些朋友了!”
看着简博裕悲惨的样子,那些过去对他的不满也已经随着时光的风飘散不见,我点了点头,说道:“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让简薇醒来的。”
简博裕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只好似在沉睡的简薇,然后按着自己的额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曾经,我和她妈妈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阻止你们在一起那时候,我们要的是一个体面的女婿,做人要有方法、有手段,以后才有能力接手我们家的事业,所以我们不喜欢你,反对你和小薇在一起,是我们戴上了名利的眼镜去肤浅的看了你到底什么是名和利呢?”
简博裕又摇了摇头,苦涩的一笑,削瘦的面容里含着眼泪说道:“守得住的才叫名和利,守不住的就是一把杀头的刀只是我和她妈妈醒悟的太迟了,是我们对不起小薇,让她失去了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过去,想和我结成亲家的人太多了,这里面有达官贵人,有富甲一方的巨商,可是当我们这个家庭败落之后,留在小薇的身边,不计回报的人只剩下了你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你的心里对小薇还有一点旧情,等她醒了就娶了她吧,那我和她的妈妈也就死而无憾了!”
我看着简博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错位,如果他在3年多前肯放我们一马,我们何必私奔到苏州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