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他历声道:“跪下。”
万意从没有见过如此严厉的万炜,即便那次在意园责备她,可那时候他神情之中也带着浓浓的担心与关爱,而此时除了严肃便再无其他。
万意愣愣的跪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偷进了祠堂?”
万意:“我……”这让她怎么说,这件事是她上辈子知道的啊。那时候万炜离世,只交代了她要日日向祖宗问安。
可为什么祖宗牌位上写的不是万仲而是齐仲?她一直都不知道,可也不会有人再告诉她了,这是她一直藏在心中的迷惑。
刚才只是突然想起那木匣子可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再说清越坊既然是祖产,那木匣子又是从清越坊暗室中找到,两人肯定有什么联系。这才一时失言问道。
哪知道万炜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我……”万意心砰砰跳,她不知敢怎么回答才好。
万炜冷脸道,“你在府中不论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也都任由你。可是你不该偷进宗祠。”
“上一次,便说过让你好好反省反省你近日所作所为,可为父愿赌服输,那事也就不了了之,可今日之事可就揭不过去了。”
“念儿,你把万忻一家赶到了偏远县城,为父不怪你,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可他毕竟是你二叔,家丑不可外扬,叫人听了去总归不好听。”
万炜叹了口气,道:“念儿,你先去竹楼住几日,有些事情为父要好好想一想。”
*
大曳,上京。
冷宫之中,元太妃看了看河内传来的消息,说是河内王与一万姓女子交往过密,元太妃止不住点了点头,看来武裎冉的确按照她说的那样去做了。
忽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老宫女掀开帘子走进了内厅,对着床榻上的元太妃禀告道,“太妃娘娘,下面传来消息说是河内王身边的诗书和司画被王爷给斩杀了。”宫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元太妃,见她似乎并不惊讶。
这老宫女是从元国就跟随元太妃陪嫁过来的,忍不住担忧道:“太妃娘娘,诗书和司画当初可是您赏赐给王爷的,这会不会令王爷与您产生什么嫌隙。”
元太妃终于开口说道,“子让她既然做了如此决定,这倒是令我有些吃惊,还以为她会留她们一命。不过这也好,看来子让是发现了她们所做的事。”
元太妃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一直跟随我,也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自温儿(武温,武原的母亲,武裎冉的祖母。)离去,元国便一直想接我回去,就连皇帝他也早就想将我遣返元朝。只是我一直顾念着温儿,空空留守在这故地,不肯离开罢了。”
“我一个先皇遗妃,又是外嫁来的他国公主,在这大曳又能有什么势力?若是子让一直待在这冷宫里,我倒还能护她一时,可如今她既然出了冷宫,我便再也帮不上她什么忙了。”
“此次为了能使子让外放,远离这是非之地,我便向陛下请求自愿回元,如了皇帝的意,他才答应卖我个面子,赏了武裎冉一个太守之职。大皇子与二皇子便也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了这事,只是仍是放心不下,借我之手安插了眼线在子让身边。”
元太妃说起这些,有些无奈,好似一切都只是利益的交换。
而,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和交易的了。
“子让能这么快就找出那些眼线,还有如此魄力。我很欣慰。”元太妃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老宫女也有些感伤,毕竟她是看着武裎冉长大的,忍不住说道:“太妃,如果连您也离开了,那王爷她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啊。”
元太妃轻轻起身,看着窗外隔着空气向是对谁诉说道:“本想为你守好你的江山,可我也无能为力。”
随后对宫女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深知子让的性格,如果不是将她逼到了绝地便永远不懂得反击,总是心存侥幸。这孩子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成为那九五之尊,我敢肯定如果大皇子或是二皇子,甚至是那暴躁的三皇子也罢,只要有任何一人承诺登帝后保她性命无忧,她都不会想要去抗争。”
不得不说,元太妃了解武裎冉,与万意一样了解,两人对武裎冉的看法虽然表述不同,可表达的意思却惊人的相似。
不被逼到绝处,绝不会主动攻击。
也许是仁慈,或许是善良天性,可这仁慈和善良只能吸引人而救不了人。
“她和我们不一样……”
“如今她总是对我过于依赖……雏鹰总是要长大。”
宫女想不通便道:“太妃,既然王爷她无意,您又为何选了她呢?”
“大概是她像极了她。”温儿也是如此的重情,与世无争,如果不是她爱极了张离,也不会被她夺了位。元太妃一直想不明白,张离是否爱过武温,大概也是有那么一丝爱意的吧,如若不然,这武原也不会仍然姓武,而不是温。张离可不像是会害怕史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