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仪,你够了。”张举人忽的大叫一声,摔了手中的杯子。子仪是万炜的表字,这张冲裁既然叫得出来,显然也是认识万炜的。
万炜久不被人唤过表字,这会儿突然听到,一时有些愣怔。
张冲裁也是心急口快,这会儿却是有些后悔了,即便同窗学过艺,可现在他已经贵为举人,而万炜不过只是一个小小商人,哪儿值得他如此唤他。
一想到求学那会儿,先生总是对万炜赞誉有加,对自己却不闻不问,这万炜每次大比小考总要压自己一筹,即便后来出了那事,先生也总是连连可惜,好似心中并无自己这个学生一般,难道只有万炜才是他心中的得意门生?
张冲裁,这名字好生熟悉。
这不就是那个在宴会上侮辱了父亲的人吗?
他怎么这么早就出现了,现在的他还没有为官吗?
在涉及到万意母亲的事情上面,万炜显然十分在意,坚决不妥协,“姓张的,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万炘显然知道如何成功的激怒父亲啊,这会儿已经要吵起来了吗。
张冲裁气急了,这是他成为举人以来,第一次被人看不起,第一次被人大嚎大叫,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这人还是他看不起的万炜,还是他曾经以为已经超越了的人。
张冲裁气急,口不择言,说道:“那柳氏就是个贱人,也只有你才能配的上她,她的女儿也是个小贱人。”
万意听到这话,已经受不了了,他不但辱及先母,竟然连她也不放过,这是哪门子的举人老爷,还学子呢?我呸,心肠忒是恶毒,万意正准备闯进去,最好手里能有块板砖,能够把那个所谓的举人老爷的脑袋给砸个稀巴烂。
可还没有等万意出手,那个张举人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小石子给砸中了脑袋,瞬间额头鲜血横流,看起来好不狼狈。
“你说谁是小贱人呢?”冷飕飕的声音飘进来,连万意都忍不住一阵颤抖。
张冲裁捂着额头,“谁,谁敢偷袭我。”
“我可是举人。”
“万炜是你,是你对不对。”那鲜血流进了一只眼睛里,张冲裁看不清楚方位,只能大喊大叫。
万炘被这突发情景吓愣住了,谁敢袭击举人老爷,不怕挨板子,那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啊?这会儿也已经反映了过来,看着张冲裁那副惨样,心中却隐隐有些兴奋,这下好了,万炜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袭击举人这可是一件大事啊?首先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了。
万炘看似愠怒实则暗自兴奋,冲着刚刚进来的人喊道:“大胆贼子,你们竟然敢袭击张举人,都等着吃官司吧?”
“哦?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本王,本王等着。”武裎冉一步一步从门外走来。还是那件月白的袍子,只是脸上好像更加黑了,白袍黑脸,衬得整张脸更加不好看了。
真是一黑遮百美啊。
明明那么清秀好看的五官,怎么脸就那么黑了呢,都显不出他们的清秀模样了。说来也奇怪,那脖颈明明还是白皙如玉,只是这脸却越来越黑。
万意正疑惑的时候,武裎冉已经走进了大厅,万意止住了刚刚迈出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她想再等等,看看。武裎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武裎冉的突然出现,万意是疑惑的,也没有想到。
按说今生,她们的交集并不多,也只见过两面而已。而且,自己都明确表明不愿与她有过多交集了,怎么武裎冉上赶着要凑上来呢?
难道是她刚开始打了她一巴掌,武裎冉上瘾了?
难道武裎冉还是个隐性的m体质,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啊。
在万意过度脑补的时候,厅内已经乱成了一片,“王……王爷……”
“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本王呢?”
“怎么想将本王抓进大牢收监。”武裎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令人不寒而栗。
张举人已经傻了,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他面前的人可是王爷啊,随便一句话,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自己生不如死。
杀死自己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还不用自己动手那种,只要王爷表现出一丁点对自己的不满意来,就会有无数人想要弄死他来讨王爷欢心。
“王……王爷,学生……”
万炘也傻了,怎么左等右等没有等来那些祖老们,倒是把王爷给等来了。
一个堂堂王爷亲自来这里做什么?
万炜什么时候和王爷搭上了?
“学生?你还敢自称学生,我看你德行实在是有问题,正该请何提学好好督查才是。”提学主管一应学子事宜,张举人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他不归县衙官老爷们管,就算他们要捉拿他也得请提学出手,而提学一般是不会管这种事的。关键是何提学这个人刚正不阿,听说最近正好想抓几个典型来杀鸡儆猴,若是被何提学问起,那他大概最低也会被革出功名,到时候变回被千夫所指……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功名,就这样……那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