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只当自己是聋子。
过了半盏茶功夫,南帝的声音才响起:“安得意,教他进来吧。”
那贴身太监应下了,伸手推开门,又站回去,伫立不动。
安乐王抬眼,恰好看到南帝捏起一颗深色棋子,踌躇片刻后将其按在棋盘上。
棋盘仿佛是整块玉石打磨而成,在炎炎夏日里散出清冷温润的光泽。棋子分做深浅两色,远远望去,像是同样由玉石所制,颗颗形状相同,色泽更是难得的一致。
落下那一子后,南帝一拢袖口,站起身,又淡淡唤了声:“安得意。”
“奴才明白。”
南帝的贴身太监转身面向敌国王爷,自一旁不知何时来的小太监手里端起一碗汤药,递到安乐王眼前。他犹豫了下,不知如何称呼,干脆含糊过称谓:“……请用汤。”
南帝的声音适时传到:“招待不周,王爷见谅。”
安乐王心知肚明,那是人家要审他,又不放心……药,大概就是废了他的力气。
他顿了顿,先是卷起自己的袖口,再自那太监手中接过碗。
这种时候还是知趣些。安乐王一边自嘲,一边缓缓将汤汁咽下。
期间,他数次状似无意的望向南帝。对方也许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过并未在意,甚至弯起唇、冲他笑了下。
自 第 080 章 。接下来的事却不遂她所原,乔蔓输了。
……
他做不到让这棵参天大树重新焕发生机,至少可以将一切推倒重来。
南军在攻下清流关后就在此处停留休整,即是战略险地,能用来休息的房屋多是多,可几乎都布置简陋,普通兵卒夜间歇息所在的更是只有四面墙、一个房顶、一张大席。南帝所在的屋子自不至此,但也仅有些寻常布置,连个冰盆都没有,被窗外来的光照的透亮。
南帝倒是一副不觉得热的样子。他坐回原处,问:“还走的动?”
安乐王尝试着抬了下脚。
南帝:“坐过来。”说着,对棋盘对面的软垫抬了下下巴。
安乐王依言照做。
南帝抿着唇,似乎叹了口气:“你们能找到洛岭的人,朕自然也行……可你们给朕下的药未免太过Yin毒,不报答回去,朕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安乐王一时不明所以,想了半天,都没想好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南帝:“你紧张什么?对了,叫你过来是想问你,既然降了,你想要什么官位?”
安乐王的瞳孔一缩,戏rou来了!
南帝几乎是在开门见山,安乐王却不敢从善如流。他思虑片刻,又不敢耽搁太多时间,先是试探的说了句:“罪……”一顿“得见天颜……”再一顿。
南帝笑了声,安乐王不再言语。
南帝仿佛觉得无趣,先道:“既然不说,唔……”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只猫,在逗弄惊慌失措的耗子,“朕看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仿若静女……”
安乐王闭眼,的确,他现在估计连眼前的棋子都拿不起来。
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南帝下一句话,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对方在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收入棋罐。
南帝面上不再是方才的调笑神色,眉尖轻轻拢起。
他说:“两日后,江城。朕的意思你懂,可你的意思……到时候朕再看看,用不用明白。”
安乐王屏气细听,待到对方语闭,便毫不犹豫的回答:“自当竭尽全力。”
南帝满意的笑了笑。
“只是,”安乐王小心翼翼的斟酌自己的用词遣句,“江城的部署,怕是有所变动的。”
南帝看着他,眉眼在暖色的光泽中映出些许不真实的浅金色。
安乐王一咬牙,干脆不再吞吞吐吐:布置说就说,可要是因为有变动而造成损失……可不怪我。
南帝唇角一勾,居然并未发怒,而是道:“自然……”话锋一转,又问他:“还记得进来时这盘棋是什么样吗?”
安乐王心尖蓦地一凉。
南帝已悠悠自答:“死局。”
安乐王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口,才发觉自己已然失声。
直至此刻,安乐王终于恍然……自始至终,自己都在被面前的宣德帝牵着鼻子走。
一如一个警告。告诉他,既然已经无力回天了,不如全盘放手。
南帝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说:“朕听闻,燕国三王的感情最是好……朕兄弟缘薄,对此很是羡慕。”
安乐王:“陛下……”
南帝:“怎么?”
安乐王:“……这房里并无沙盘。”
南帝“咦”了声,说:“朕本以为,安乐王该早些看出来的。”
安乐王语带颓然:“陛下从未打算信我。”
南帝带了点笑意道:“本当如此。”
从南帝房中出来后,安乐王不意外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