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步步小心?
端宁五年,已是少女的夏绮出落的愈发秀丽,说话时声音柔柔的,乔蔓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其余时候只是端坐着,也不出声。
乔蔓本就心不在焉,过了许久才问了句:“我记得,你平常……”虽然说从不多说半句话,却也,“不是这样啊。”
夏绮颊上带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回答:“不敢。”
乔蔓的眸色即刻深了一层,倏忽一笑,说:“乔锦笙早把消息透给你了吧?这么乖,弄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夏绮眨了下眼睛,望着眼前的女人,仍是柔柔说:“公主怎么这么说?”
乔蔓偏偏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你是燕国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多年下来,两人之间那层盟友关系依然是朦朦胧胧的。以夏绮的性子,自是不会提起,而乔蔓也没兴趣欺负小孩子。
她压低嗓音,食指在桌面上扣了扣,轻声问:“你那大皇兄,是什么样的人?”
话一出口,不止是夏绮,连乔蔓自己都怔住了。
那个有最尊贵身份,结果和皇位错过的废太子。乔蔓想,那人的一生和乔锦笙不是全然不同的吗?会不会,连性格也截然相反?
她想到很多年前。那几乎是上辈子的回忆了,莲子莲心荷塘船渡,烟花绽开漫天绚丽,言笑晏晏,执子之手……
她也曾有过扶着乔锦笙的手,玩闹般写下给南废太子回信的时候。之后自然是要另找人摹一遍,再之后,所有往来交流的纸页,连同与乔锦笙玩闹的那些都一把火烧了了事。
夏绮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思索良久,像是在判断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最后,她以一贯的声音,说:“我那时候还小,不太记事的。”
乔蔓眉稍一挑。说还小,她信,至于不记事……
也许是昭阳公主的神色触动了夏绮,她抿了抿唇,声音更低了:“五姐是和四姐交好的,我……”夏绮抬起头,在周围看了一圈,确认宫人都离得极远后才犹豫着说:“我偶然听到过一句四姐安慰五姐的话,说,‘大皇兄那么好的人,可惜了。’”
乔蔓想起,南皇室的五公主,就是废太子胞妹。
大概夏绮也觉得这话实在太过敷衍,在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她又说:“大姐姐也说过……可惜了。”
乔蔓终于“嗯”了声,岔开话题。两人一个无所用心,一个打起Jing神应付,倒是相谈甚欢。
窗外缓缓流过的云层柔软洁白,挡住了愈发炎炎的光。乔蔓垂下眼,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好冷啊。”
夏绮又眨了下眼睛,开始认真思索……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居然出那么多汗。
居然,还有人喊冷!?
与此同时。
乔锦笙蓦地甩袖,难以置信:“白宵?”
季礼站在阶下,微一拱手,掩去眸中所有颜色。他声音低沉厚重,听在乔锦笙耳中,她已不由听信八分。
剩下那两分,是对白宵的不确定。
她略带狐疑,问:“卿可知道,那白宵是什么人?”
季礼稍作思索,只回答:“臣……当年投上京,也曾参与数次科考。期间招待臣的,正是白家。”
一番话几分假几分真,他的确出自白家没错,可那白家……
乔锦笙一顿,悠悠道:“那卿,也知道当年白家扶持的是朕二哥之事?”
季礼再一拱手:“臣是陛下的臣子。”
乔锦笙唇角边笑意玩味,又是几句试探下来,都被季礼一一化解。
而事实上,端宁帝早在季礼说了第一句后就没有疑虑,接下来,不过敲打而已。毕竟哪怕不论她登基后那场战争是因季礼献的锦囊而结束,便是多年看下来,季礼都是她手上少有的纯臣、能臣。
季礼对此心知肚明,面上犹作惶恐,吞吞吐吐的解释:国难当头,白家毕竟……嗯,还有白宵的妻子不是那谁吗……陛下你懂的,那谁。
乔锦笙形状姣好的眉拧在一处,显然,哪怕季礼没有明着提,她也还是会想起自家姐姐的青梅。
真是太不愉快了,乔锦笙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瘪嘴。
最后,乔锦笙沉声道:“既然如此,朕便着人去宣卿府上宣白宵了……洛岭白宵?有趣,真有趣。”
她想起姐姐那里的游记,将洛岭以北那块地方描述的仿若仙境。而无论是“术士”还是其他……乔锦笙打定注意,此战之后,定要迁都。
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相信老祖宗也懂,那为什么要将国都设在洛岭脚下?
乔锦笙将这个没结果的问题抛开,转而和季礼一遍遍确认:白宵带的东西真的有用?
季礼隐晦的暗示,自己到底是臣子,身份摆在那里,很多双眼睛盯着,不好有什么大动作。
乔锦笙摸下巴:“那么还是试了?”
这回,季礼斩钉截铁:“陛下……自当满意。”
乔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