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蔓一眼扫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大多都是在玉梨和端阳府旧人时常接触的那些,她在宫里的第三重线人。
乔锦笙坐在那里,悠悠的叹了口气:“姐姐,我还以为你会夸我,好失望呀。”
她明明不是少女了,偏偏时常用这样甜腻的调子对乔蔓说话。乔蔓听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见她还要缠下去,于是快刀斩乱麻道:“是啊,锦笙最厉害了。”
好在这些日子乔锦笙的空闲时候并不多。南七公主的到来是一方便,礼部牵大头,工部也在忙忙碌碌。还有对归来将士的赏罚,这个简单,早在一个月前就办好了,唯一让端宁帝头疼得就是季礼。季礼明面上没有在将士队伍里,锦囊也是私下献上、仅有少数人知道。乔锦笙想了一回,明面上的赏赐就算了,季礼升的太快,谁知道是不是好事。但私下里……
她念及季礼那个年纪不大的儿子,干脆将他指去和皇家的孩子们一块念书。
只是先帝子嗣单薄,六个儿子里竟是没一个有后代的。乔锦笙瘪了瘪嘴,顺便从宗室里挑出几个孩子一并塞入御书院,总算凑齐了十几张桌子。
和亲的队伍走的实在是慢,在乔蔓见到南七公主时,已经到了秋末。乔锦笙难得答应让她跟着出来转转,而乔蔓站在城楼上,披了件薄薄的披风,脸被兜帽遮住大半。
“姐姐还在病中呢,吹到风可不好。”
乔锦笙是这么说的,可乔蔓听在耳中,怕是只有前半句是真。
昭阳公主一病不起了多久?她懒得去算,甚至有种乔锦笙打算让她病到死的朦胧猜测。
或者死的不是她,只是昭阳公主。
她自上而下的俯视乔锦笙,忍不住想,那一日对方就是在这里遇刺的吗?可惜事情过去太久,便是有痕迹,也早被消去了。
被箭穿身而过,一定,是非常痛的吧?
而在和亲队伍中的那顶红轿子里,彩衣细细的给南七公主讲解道:“按说这种场面里,公主是不该露面的。不过燕国的皇帝是女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不在乎咱们的规矩?总之走一步看一步罢,尽量不要被人抓着把柄。”
南七公主“唔”了声,彩衣见她明显是还有什么想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表情,忙道:“莫非是奴婢还忘记了什么?”
小公主望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慢慢的说:“那……我见了燕帝,她会让我以什么身份留下?”
彩衣沉默许久,始终没有答案。
“嫁给一个女人当妃子吗?”小公主也不在意,她撑着下巴,看着窗子的方向。
是啊,还能有什么身份呢?公主是以“和亲”的名义来的,不是“质子”!
哪怕隔着帘子,南七公主都能想象外面是什么样的场景。
这是她第一次出宫,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但也没有关系了,一路上,她已经见了足够多。
在南国期间,仅仅比她大数岁的太子在皇父病重、太子监国的这段时间,做的很好,也许他唯一的错误就是决定出兵,但南国为此失去的,实际上并不算多。
仅仅是“战败”的名义,和她这个公主。
“还有将士的生命,还有人民的住所,还有献给燕国的财物……”
七公主蓦地想起自己要拜别皇父与太子的前一天,大姐姐来找自己时,自己偶然间听到的话。
大姐姐以为她睡着了,边哭边说:“哪里有那么大的损失!夏琰为的,不就是……说不定燕帝要和亲公主,还合了他的意!”
然后,她们踏进燕国国土。
燕国在南国南方,连空气都比她的家国要柔和。
彩衣迟疑着说:“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是要把公主嫁给王爷呢?大公主帮公主打听过,燕国朝中还有三个王爷,都没有婚配,而且也都是女皇的哥哥。”
七公主摇了摇头。
双方各怀心思,总算到了见面的时候。南七公主在城外下轿拜了燕端宁帝,随后又上了轿,和亲队伍虽燕国帝架一同回皇城。
在拜端宁帝后、上轿之前,南七公主曾不经意的抬头,接着看到了站在城楼上的那个影子。
这种场合都能站在那里……想来,也是个身份贵重的人吧。
她收了与侍女在一起时的伶俐模样,面上一派乖巧。
端宁帝暂时将七公主安顿在了宫里,至于怎么安排,她至今都没想好。
要南国一个公主,于私的确有些想知道乔蔓反应的念头,于公,却是对南国彻彻底底的羞辱。
若真封那小公主做自己的后宫,这份羞辱将彻底被落实。可与之一同的,必然就是关于乔蔓的各样流言。
乔锦笙觉得,那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场面。
有人来报说已经将昭阳公主送回宫了,乔蔓摆了摆手,不太在意的让对方下去。如今宫人被杀了一批放了一批,好在离下次新人入宫也不是很久,分配得当些,皇宫总不至于缺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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