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死时的样子吗?”苏西盯着他的眼睛。
“忘了。”
“真的吗?”
郭新城头转到一边,一副回避的样子,可苏西偏偏就想让他回想起来:“眼角下方三公分至嘴角有一处长五公分深一公分的伤口,脖子前后两处伤口,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二十三处,脚踝处的伤口深可见骨,左脚脚趾被横切……”
“别说了!”郭新城挣了一下手铐,情绪终于不像之前那样的平静,“我让你别说了!”
苏西沉默了一分钟,看着郭新城情绪激动地浑身颤抖的样子,眼里有一抹不明情绪转瞬而过,“那天初次见面,你的情绪不像是装的。”
“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的神情是无法伪装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我就说一句,人……不是你杀的吧?”
“呵……”郭新城抬头看着苏西,“你对杀人犯都是保持相信的态度吗?不过我让你失望了,人就是我杀的。”
“虎毒不食子,就算你说你厌恶了你的妻子,可你的独生子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来人!”郭新城用力地拍了几下桌子,“来人,我请求休息!”
“这个审讯室的隔音效果是绝顶的,你再拍都没用,除非自己走出去。”
“我都说我杀了人你还想怎么样!”
苏西笑了一下:“凶手是梁真吧。”
郭新城愣了一下就恢复了情绪:“这和我的小姨子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血口喷人。我都承认杀了人了,你烦不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梁真的关系,你们私底下是情人吧。”苏西的食指和中指伴着话音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打着节拍,“你之前说你和你妻子就算忙,也会出一个人按时接孩子放学,可我那天去了孩子的学校一趟……很巧,我看到了梁真。”
“那又怎么样?我的小姨子替我接趟孩子不可以吗?”
“可以,没什么不可以。”苏西嘴角勾出一点笑意,可她看着明显不高兴,“可你疯了的期间,我去过你父母家,我又遇到了梁真。当然,这也可以说没问题,可问题是,她好像三天两头就去啊,这未免有点奇怪了吧?”
“我能说你不是凶手就代表我有足够的证据,你确定还不承认吗?”
“证据?这都是你的猜测,物证呢?人证呢?都没有的话,那就是假的。”
“你就这么想死?”
这个问题让郭新城猛然沉默了。
“我的妻子和儿子都死了,我也该死了。”
“真的不后悔吗?”这是苏西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不后悔。”
郭新城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随着一声枪响,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没人看到,他倒在地上时眼角滑落的泪。
苏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死扛,可稍稍一想,她心里也有了计较。苏沫那种性情的人,很招男人喜欢,并且,是死心塌地的那种。
郭新城死后,他的父母整日以泪洗面,他们想不明白自家那么懂事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可对此,苏西也无能为力。
郭新城的墓和他妻子和儿子的墓在一起,一家三口再一次的团聚了。
苏西带着冯听白来看望他们的时候,天很冷,陵园里没有别的人。
苏西活了几百年很注重传统,一壶清酒,一束□□,一声祝福,样样都不少。
临走前,她看着墓碑上梁艺温柔好看的笑脸,心里默念了一句:“愿你来生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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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城风由路一百零八号是一处平平无奇、丝毫不显眼的古式住宅,估计没人会为此驻足。可苏西在门口已经站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了。
终于过了一阵,古红色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走出来一个约摸年逾花甲的老人。
苏西眼睛一亮,脚下却没敢移动一步。
“你怎么来了。”
苏西弯了弯腰,恭敬地鞠了一躬:“师兄,我有事求师傅帮忙。”
“你忘了三百年前师父说过的话了吗?”
“不敢,可我真的有要事需要师父的帮忙。”
“你……”老人正要继续反驳,突然耳朵一动,苏西低着头默默不语。
——师父在和师兄说话。
“师父让你进去。”老人抬步往门里走,“跟上来。”
屋子里檀香味缭绕,摆设简单,气氛安宁地能让人睡过去。
苏西没有多看,低着头对着空气轻轻说道:“师父,我是苏西。”
过了三秒,终于有声音应答:“嗯。”
那清冷温和的声音听来让人愈发觉得心生安静之意,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惬意。
声音刚止,有不紧不慢地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优雅的步调仿佛踏月而来的谪仙。
随着衣袍一角先行过了门槛,一个身着黑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