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屏城比往常还要安静,如果要用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的话,那一定是死寂——死一般的寂静,一切都是因为出人命的缘故。
苏西凭栏而站,嘴里咔哧咔哧地嚼着薯片,眼睛盯着印在水面上的月亮好像失了神。
有节奏的脚步声进入耳中打破了夜的安静,苏西猛地狠嚼了一下薯片像是在发泄不高兴的情绪。
“你对我的到来好像很失望。”充满磁性的男声听来让人很容易心动。
“是啊。”苏西不自知地嘟着嘴,“警察叔叔,咱们不约。”
沈枞渊所处的第一大队经常处理重大事件,他作为队长自然忙得晕头转向。可想而知,一个骨子里很正经而且只用手机来打电话的人根本不会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络语。所以,沈枞渊不知道苏西的话只是开玩笑的,还一脸正经、语气十分深沉的问道:“约什么?”
苏西嘴角抽了抽,这整一个乖宝宝啊,自己有罪,自己干嘛要玷污这么纯洁的心灵。
“没什么,咳,你怎么来了?也是来等他的?”
沈枞渊看了看她,然后转开了视线:“我来找你。”
苏西也不再废话,她知道他为何而来。
“横尸街头的那个人是不是在死之前得到了极致的愉悦?”
沈枞渊眼睛半眯,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声音带了丝试探和藏不住的犀利:“是,他死之前刚刚在麻将桌上赢了一大笔钱,此前,他玩了无数把基本都是稳输。”
“那就不奇怪了。”
“怎么说?”沈枞渊觉得她还会说出自己想不到的问题,这个女人很神秘,但怎么说呢,对于他,异常有吸引力。
“你还记得喻亦奇出现在浮石桥那天晚上的情形吗?”苏西突然转了话题。
沈枞渊脚下轻点,似是在思索她说这话的目的。
“他倒骑着驴——”
“停!”苏西打断了他,“这句就够了。”
“倒骑驴的人你应该能猜到是谁吧?”
沈枞渊知道她不可能让自己回答“喻亦奇”这么白痴的三个字,因为那完全没有意义。
这么一想,他顿了顿,一个名字从他脑海深处慢慢地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直至呼之欲出。
他突然不敢说话了,只觉得就那么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张果老?”
“麻烦把问句改成陈述句。”苏西笑了笑,凑到了沈枞渊身前,“警察叔叔,你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哇?”
“嗯。”
苏西:“……”为什么觉得他莫名有些蠢萌?这一定是她的错觉,警察是严肃的、形象高大的、自带光芒的神圣的存在,怎么可能带蠢萌属性啊喂!
“那他的故事你肯定知道咯。”苏西摸了摸下巴,嘴角弧度大了些,两个酒窝就很明显地现了出来,“你仔细想想,两者是有联系的。”
沈枞渊走到桥边一只手扶上了栏杆,然后微微低着头,漂亮的脖颈在月光的笼罩下十分好看。不得不说,陷入沉思的警察帅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良久,他一个抬头,转身看向了一边还在嚼薯片的吃货。
“嫉妒。”
“!”苏西话音里明显带着赞赏,“聪明。”
第6章 先生,你该走了(六)
心理学上说嫉妒是指人们为竞争一定的权益,对相应的幸运者或潜在的幸运者怀有的一种冷漠、贬低、排斥、或者是敌视的心理状态,每个人都有猴王心理与报复心理,故一旦放任即可能产生嫉妒心,它让人感受到难过的滋味,严重时,人会产生恨的情感。
一切都是出于嫉妒。
当初,鲁班一夜之间修了浮石桥自称坚固无比,张果老闻言心下不服气,便称如果自己骑驴从上面过去而桥不倒,那么他从此倒骑毛驴。鲁班欣然接受,张果老怕自己会输,施法聚来日月星辰,装入身上的褡裢里,还没等骑到桥顶,大桥就经受不住,开始摇晃起来。张果老目露喜色,以为自己要赢了,结果鲁班见状,急忙跳下河去,举起一只手,用尽全力托住桥身,大桥才转危为安。张果老见此心下愤愤不平却也无话可说只能当面认输,答应从此开始倒骑毛驴。可看着鲁班胜利后的笑容,嫉妒情绪瞬间在他心里驻扎,进而占领了他的身体,如野草般疯长,最终吞噬了他的整个灵魂。
嫉妒心让他转世轮回都深受其扰难以摆脱,如今竟然愈演愈烈,伤害到其他人的性命。
死去的两个人怕是被他归到了得意洋洋的鲁班之列,然而事实上他们又是何其无辜。
苏西沉默了一阵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沈枞渊,这件事我去办,你们对付不了他。”
“万事小心。”沈枞渊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尽管他们有所谓的武器,可对上喻亦奇根本毫无威力可言,“有能帮上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嗯。”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苏西洗漱过后便给韩乙文打了个电话。
“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