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锦两边,张霖手下的黑衣人也聚集到张霖身后。
慕容丝毫不在意战况如何,她紧盯住张霖,对张霖伸出一只手:“你把芍儿还给我,我来做你的人质。”
慕熊猛地转头看向她。
慕容目不斜视地走出队伍,缓缓走向张霖:“我比芍儿更有挟持的价值,至少我和大将军曾经有些交集。”
张霖眸光微闪,唇角微微上挑:“可以啊,你先过来。”
慕容深吸一口气,离张霖越来越近,还差半米不到的距离时突然朝前一扑。
张霖本就随时提防着慕容临时变卦,见状立刻迅速向后倒退一步,抬腿用力踢向慕容。
慕容眼看就要够到慕芍,却被张霖躲开,身体由于惯性下坠,想停下来都做不到。慕容闭上眼,预料中的痛感却没有传来。
慕熊纵身一跃,插|入中间,推开慕容。下落时剑柄在张霖手腕处用力一砍,张霖吃痛条件反射松开手,脚上攻击不减,如果躲开,那受伤的就是慕芍。
慕熊接住慕芍抱紧在怀中,咬牙硬生生受了这一脚,那一瞬间五脏六腑都仿佛挤在了一起,身体腾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滚。
“慕熊——!”慕容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这一幕,尖叫着奔过去。她们站的位置有个陡峭的坡,森林里这么多石头,摔下去搞不好会没命的!
钟离锦拦住慕容:“别乱跑,你又不会武功,就算现在追下去也无济于事,我已经派人下去找了。”
慕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四肢都是冷的,心里只觉得可笑:“芍儿有危险的时候你袖手旁观,现在出来装什么好人?”
钟离锦语气冷下来:“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慕容怒极反笑,“总比你这种冷血动物要好得多!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自私,别人对你再好你都熟视无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看都不会看一眼!你可以坐视不管但我做不到!”
钟离锦被她骂了一通也来了气,但她好歹是个将军,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窝里反。
没有人质在张霖手中,钟离锦无所顾忌,立即下令捉拿张霖,两方人马再次打起来。
慕容心里记挂着掉下去的慕熊和慕芍,本想趁乱挣脱钟离锦的钳制,却发现她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钟离锦分毫。
钟离锦抓着她:“我保证她会没事,你现在下去就是添乱。”
她的担惊受怕在钟离锦眼里就是毫无用处的矫情,慕容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她拔|出一直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不管不顾地刺向钟离锦抓着她的手。
“将军!”钟离锦还未有所动作,一旁贴身保护她的侍卫立刻惊呼着推开慕容。
慕容被她推得站立不稳,不受控制地倒退几步结果一脚踩空,天旋地转,滚了下去。
慌乱中慕容只来得及紧紧护住自己的头部,不知滚了多久最后撞在一棵树上,“嘭”的一声巨响,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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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芍浑身颤抖地缩在慕熊怀里,颠簸终于过去,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了很久抱着她的人却没有动静,慕芍最后哭累了,抽抽噎噎地准备从慕熊怀里爬出来,抱她的人两只胳膊相互交缠抵在她后背,抱得很紧,两人之间几乎不留缝隙,在一方昏迷的情况下慕芍都没能挣开这个怀抱。
慕芍出不来,只好去拍打慕熊的脸试图叫醒慕熊,小手碰上去,一摸全是血。
慕熊还在昏迷,她身后就是一块一米多高的石头,上面坑坑洼洼还有许多尖锐的凸|起,那血就是从慕熊后脑勺流过来的。
慕芍吓得尖叫一声,慕熊眼皮颤了颤,随即慢慢睁开。
她先是茫然地看了一会周围的景色,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接着她注意到怀中的温度,低头看向慕芍。
小孩脸型较宽,但是皮肤很白,眉毛细长,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大而有神……简直就像那个人。
慕熊浑身一震,纷纷扰扰的记忆一股脑地涌现在脑海,手中像是抱着一块重若千斤的石头,坠得人胸口疼。
慕芍从慕熊怀中跌落到地上,屁股着地,很痛,却不敢去拍。眼前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就像是被丢进火炉里,炽热又绝望。
慕芍看不懂那眼神的意义,本能地想远离,可是身体像是被定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慕熊的手指在发抖,她伸出手缓缓地抚上慕芍的脸颊、脖子,指尖上传来的触感和温度是那么真实,甚至还能感受到皮肤下血ye流过时所引起的细微脉动。
这是活的慕芍,这不是幻觉。
慕熊整个人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她不顾一切地把慕芍圈进怀里,那么用力,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顷刻间泪流满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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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撑起上半身坐起来,身上盖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