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哼了一声,切磋什么,不过就是陪他打一架,也没什么不可,便点了点头。
雷越凑近了几分,“青山易守难攻,而况敌军早作准备,定然城防坚固,储备充足,打起来得费些力气。但若他们以为我军长途跋涉没有战力,夜半杀过来打我个措手不及,那定然城内空虚,有机可乘。”
“可是……”流景疑惑,“既然他们要守青山,又何必出兵来战,死守即可。”
雷越笑里透着狡黠,“他们死守,咱们倒是费劲。只是他们未必肯死守。这是当官的门道……”
流景认真听着,但见雷越皱了皱鼻子又打住了,“总之你不懂!”她心里顿时明白,这所谓当官的门道,这位雷公子也未必懂得深刻。
“总之,他们最好弄出点动静来!好了,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拿下了青山,我随时找你切磋。”
“还有,今晚别睡死,只怕有得忙活。”
流景微微颔首。看着手心里的几颗药,却是若有所思。
☆、兵不厌诈
大热的天,坐在帐内的人都吭哧吭哧喘着热气,雷乾却静静盯着面前的图一动不动,像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别人等不了他什么时候深沉完毕,都端起凉透的茶水猛灌一气,败败火气。
流景随侍在侧,偶然抬眸,却见雷乾眉头越皱越紧,不禁心头疑窦横生。
青山原是两边夹山,进攻不利,若旧朝守军一味防守,再撑几日,定能等到王灵大军来援。
可谁知那晚半夜旧朝守军竟出城掩杀了过来,雷乾虽在营帐前布好了阵,但士卒劳顿,战不几回合便纷纷后退,旧朝将士原是趁新朝人困马乏之际奔袭,果见新朝后退,便狠追了几里。
但谁又知新朝前头部队跑了几里便不再跑,勒马回头,掩杀过来,旧朝将士瞬时一乱,待整合再战时,后面马蹄阵阵,尘土飞扬,却是被雷越率人从后截住了去路。
两军顿时激战一处,置之死地,旧朝将士倒顽抗抵抗,新朝损亡亦重,雷乾传令,雷越后部让开道路,放旧朝残部回青山,并不令人去追。
天亮时捷报传来,却是雷乾早伏了一部人马在青山西南以防万一,旧朝军马乘夜掩袭之际,新朝伏军趁城内空虚,已攻下了青山。
待那在雷乾手下逃过一劫的旧朝军士回城,本望着能进城修养以谋后事,谁知还未靠近城门,便被一阵雨点似的弓箭逼得乱了阵脚。
旧朝军士奔逃之际踩踏伤亡者众,青山守军见败势已定,自刎城外,余者大部逃了,还剩一些降了。
流景恍然想起夜伏归来,营地里一片昏暗,原来是雷乾故布疑阵。
新朝兵多将广,西北已收半数,若不趁其乏气未消之际攻其不备,待其扎营安寨完毕,再要出城而战只怕不可能了。
故而那夜第一次夜袭不过试探消息,待看新朝营帐黑灯瞎火静悄悄一片,心下便更打定了偷袭主意,不想雷乾却有防备,反取了青山。
至此,新朝与旧朝西南地界,只隔一条汉河,而王灵大军已至西南边境。
三日以来,王灵大军在青山地界只是安营扎寨,Cao练士卒,并无过河迹象。雷乾也沉得住气,先整肃军纪,收编俘虏降者,安抚民心,竟也无渡河打算。
“莫非合围之事竟是如此?”雷乾似是自言自语,目光在地图上巡梭了一尚,喃喃念道,“汉河是现在过还是立秋过?”
立时营帐里响起不同的声音,主张立秋后过的有,主张现在过的也有,乱麻麻吵成一团,雷乾被吵得头疼。
雷乾大手一伸,众人便跟着他的手势安静下来,他才蹙眉道,“出征之前便收到消息,王灵兵分两路,合围而来,如今咱们都打到了青山,却还不见另一路军出现,其中必定有诈。”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大多认为西北大半已收入囊中,就算有诈也不怕,却也有人提议谨慎为上,不如再等一等看。
雷乾听了一尚,眉峰紧蹙,心事重重,“只怕旧朝那一路军是要趁咱们过了汉河,再来断咱们的回头路。”
雷乾麾下士卒擅水者寡,渡汉河本就是一难,尚要防王灵在渡河时发难,若过了汉河之后,王灵另一路军再攻西北,西北只留秦副将一部,勉力支撑尚可,要胜却是千难万难,待他们那时再要渡河救援西北,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可汉河不能不渡,若不从这里入西南,就只得走陆路,那可是迎其锋芒,圣上亲自率领大军出征,也是铩羽而归。”
“秦副将在灵西驻军,旧朝军队若想围攻西北,灵西是第一据点,离灵西最近的是镇安军,若向镇安军求援,或可解围。”
“时间仓促,咱们驻军此处,若迟迟不肯渡河,只怕王灵便要过河挑战,那时若另一路军又至,情势与咱们不利。”
雷乾大手一挥,“流景,你持虎符与我书信去镇安军求援。”
流景拱手应是。雷乾终不放心,“此事关乎公主安危,切不得有误。”宁慧安危与否,在这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