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脸欣慰和自豪。
十月庚戌,御驾行至京郊兵镇通州,正德命御驾就地驻跸。
这是秦雪给她出的主意──京中与宁王交通的人一定早已知道陛下掌握了他们的罪证,可能会造反,而且陛下离开京城已逾一年,在不确定是否安全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冒然进城的好。
正德点头称是,便在通州下诏,逮捕吏部尚书陆完,免去司礼监太监萧敬和李英的职务,命令定国公徐光祚坐镇中军都督府。
十一月,又下了一道圣旨,将京中大臣召到通州商议如何处置朱宸濠:“令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鸿胪寺,锦衣卫,六科,十三道,每衙门止留佐贰官一员在京,其余并内阁,皇亲,公侯,驸马,伯俱赴行在(通州)”
其实处置朱宸濠没有什麽好商议的,正德只不过想让大臣们亲眼看到宁王被处决,杀猴敬鸡以儆效尤而已。
虽说如此,形式上还是要走一下,众臣商议的结果──朱宸濠被赐死,亲属十人斩首。
当然宁王世子早被秘密调换,被斩首的只是替身──参与叛乱的一名偏将。
处死朱宸濠并清除了其在京中的党羽後,
十二月甲午,正德车驾还京师,告捷於宗庙社稷。
在祭告宗庙的路上,正德在轿中连连吐了数口“鲜血”,吓的随行侍从手足无措。
其实早在九月落水後正德便开始趁秦雪不在的空当众表演吐血了,只不过不像这次这麽“严重”。
皇帝不豫的消息很快传开,并被大多数人相信。
唯一没有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就只有秦雪。
正德之所以要瞒著她,一方面是想看她对自己的耐心究竟能撑到什麽时候,另一方面也是故意戏弄她,就像正德二年那次那样,正德至今以逗弄秦雪为乐。
而这个时候的卧月山庄,躺在病床上的五丹已经进入弥留之际。
最初两年虽然效果一次比一次差但尚可运动纯元真气自疗,而现在根本连运气的力气也没有,不仅如此,已经感觉不到纯元真气的存在。
三秀、小青、小玉、四美或坐或立於五丹床前,神情各异。
小玉疼惜不已地:“失去了纯元真气的守护,丹儿的身体现在和千金已经没有区别……原来世上唯一能致女族於死地的武器便是一个‘情’字……”
小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冷笑,“像这样下去就快了。”
四美顶著一头大火,“都是朱厚照害的,我早晚跟她算账!”
三秀则一脸悔意,在心中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了重孙女而牺牲孙女,这样做真的对吗?
小玉又道:“依我看,或将正德带到卧月山庄,或将五丹送到京城,让两人见一面,或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三秀道:“正德若是愿意退位,秦雪早带了她回来,若正德不愿退位,见面能有什麽转机?只能功亏一篑罢了。”嘴上这麽说,心中其实也觉小玉说的对。
小玉道:“那麽带小紫去看看正德吧。也许正德心一软就随我们走了。”说完见没人反对,便道:“我去吧,我带小紫去一趟京城。小青姐和四美留下来为五丹疗伤,虽然有限,但多少都有作用,吃药则一点效果也没有。”
三秀终於首肯:“让她们母女见一面也好。不过,若正德铁下心选择江山,不要告诉小紫那是她生母。”
小玉点头。
小紫正在语兰苑伏在千金膝上看千金刺绣。
“祖母?”
“嗯?”
“为什麽你每次绣这种鸟都会绣两只?”
“因为鸳鸯总是成双成对。”
“为什麽姑姑只有一个人?”
“……”千金差点刺到手,抬起头看著孙女,“小紫……”
“一定是那个人抛弃了姑姑对不对?而且连小紫也不要。”
“不是,”千金忙摇头,但又不知如何解释,正语塞之际小玉进来,笑著唤:“小紫!”
小紫扑到小玉怀里,“玉祖母!”
幼时是觉得小玉和千金、四美看起来年纪相仿才这样称呼,及至懂事後发现错了一辈也没有改口,而小玉也不介意,再说──“小曾姑祖母”也实在拗口。
“为什麽要去京城?”
“去看你小姑姑。”
“小姑姑在京城做什麽?”
“董理秦家在京城的店铺。”
起程前小紫没有任何疑问,路上问题却一个接一个,小玉向来伶牙俐齿倒也没被难住。
“这边也病倒了?”
刚到京城便听到正德不豫的消息,小玉给吃了一惊。
雪儿这孩子,这麽重大的事,就算要保护正德不能离开,也可到秦家店铺找个夥计去卧月山庄报信啊。
小玉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秦雪。
等到晚上在巴欧坊见到秦雪,倒换秦雪吃了一惊,“小照好好的,哪里有重病?”但很快就不再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