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无双起先以为小青是四美,直到四美来了才知道认错人,心说,这卧月山庄到底有多少化外高人?一个个功夫都如此了得!穆某人就是再学三生三世也达不到这般境界!我这条老命估计今晚要交待了。她本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当下被三秀一激就更加视死如归,“老身能够死在秦门高手手中,实在是三生有幸。”
小玉道:“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既然明知不是我秦门之人的对手,又何必白白断送性命?再说我们家主问你话是只是为了分清敌友,又不是故意刁难你,你两鬃堆霜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好歹吗?”
穆无双被说的有些心动,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四美道:“跟这种人费什麽唇舌,严刑侍候,怕她不说?”言语之中颇为仇视。
穆无双心道,看这样子,我若承认是来送信一定会被视为仇敌并被追问系谁所谴,但若不承认是来送信,信已经被人家搜去,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我索性装哑巴装到底,大不了一死,因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不出声。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三秀斥责了四美一句,看了穆无双半晌,叹了口气,喝令四美,“把信还给她,带她去湖心阁见五丹。”
“娘?!”四美极为不悦,但见母亲神色严峻,知道母亲主意已定万不会改的了,只得把信扔给穆无双,命令家仆,“把她抬去湖心阁。”
“穆前辈?!”
五丹正在静室对著一豆灯光出神,忽听室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久有家仆上前敲门,五丹起身打开门,只见两名家仆用担架抬著一白发老人,仔细看那老人,竟是穆无双!
穆无双被小青伤的极重,此时已近昏厥,见了五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临死前能把信交给丹妃,死也瞑目了。
家仆将穆无双抬到房间後立即退了出去。
“信……”
穆无双一手捂著受伤的胸口一手颤抖著把信递给五丹
五丹见穆无双嘴唇发青面无血色,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知她伤势不轻,顾不上看信,立即为她疗伤。
“没想到还能捡回这条老命。”
伤口疼痛消失後,穆无双感慨不已。
五丹道:“家中长辈性情怪劣,出手伤到前辈,还望前辈见谅。”
卧月山庄能够一掌重伤穆无双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姑姑、小姑祖母、姑祖母,但小姑祖母生性纯善,绝不会下这麽重的毒手,因而可以排除在外,而刚才送穆无双的两名家仆都是祖母院子里的人,因此五丹推断出伤了穆无双的人是姑祖母。
穆无双道:“老身半夜三更冒然闯入,受伤是自找的,怪不得他们。”说完催五丹看信,“每天都在想您,不能来相见,就让我送了信来。”因怕四美等人窃听,是以只字不提正德。
五丹听了眸中不由浮上一层水雾。
几个月来,独处静室,与一豆青灯相伴,总是在不经意间回想起往日与正德的种种美好,对正德的思念竟致一日浓於一日。
“小公主什麽都愿意为鸠盘荼做。”
看到这句时五丹眸中水雾凝结成泪珠,滴滴落下。
什麽都愿意做……
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
不管为什麽,这样的心意都弥足珍贵……
“在巴欧坊等著鸠盘荼的小公主。”
巴欧坊?
照儿难道在紫禁城建了一座巴欧坊???
这孩子太会胡闹了……
五丹心中责备著,美眸含怨带嗔,一点樱唇微微翘起,样子十分动人。
穆无双看在眼里,心说,真是个美人儿,又加心地善良,性情贤淑,难怪小皇帝溺水三千只取她这一瓢。
“方才有没有长辈看过这封信?”
想起穆无双受伤的事,五丹有些担心的问道。只怕已经被搜去看过了吧?
“有,而且不止一位长辈看过。”
五丹心中一凉,继而脑子清醒过来──居然还对正德念念不忘,自己究竟在做什麽?之所以被关在静室就是要自己面壁思过,而自己竟然……
“信我已经看过了,”五丹语气变的冷淡,“穆前辈可以回去了,至於长辈们那里……两国交战还不斩来史呢,我祖母乃深明大义之人,应该不会为难穆前辈。”
穆无双早就发现五丹处於被囚禁状态,知她是言不由衷,但也不便挑破,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前,想起一件事,回过头来,“不给回信吗?”如果能活著回紫禁城,还是希望给小皇帝带封信回去。
“上次让你们传达的话并没有传到吧?”
五月临别时曾说“今次一别,遂成陌路”,可看正德的信,对此完全不知情。你们根本没有把话传给正德吧?
“…………”
穆无双见问低头不语。传到是传到了,只是做了改动──那麽绝情的话我们怎能忍心对小皇帝说?
上次没有传到,这次如果写上同样的话,也一定不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