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动人,却冰冷得特别不真实。
沉默,沉默,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以前职场上所有社交所需要的铁布衫与金钟罩,什么伶牙俐齿、逻辑严密、分寸得宜统统都烟消云散。
总觉得,很无力。
“齐医生......”我咽了咽喉咙,有些艰难的想打开话题,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在干什么。
“现在不在诊所,叫我千芸。”她直视着前方。
我们又不熟,这么亲密,叫不出口。
执拗,再次陷入绝地沉默。
过了许久,她轻笑了一声:“你性格可真是也好不到哪里,要是我不说话,你就打死也不说?”
“我以为该你给我个解释,是你让我上车的。所以一直等着呢。”
压住心里的没好气,我尽量礼貌。
之前在酒会上的失控无礼,确实太丢人了。
大概跟我这许久以来的心情抑郁不无关系,越来越容易不分场合的情绪化。
“小姐,首先,我让你上车你可以不上车;另外,你总得开口先告诉我,你住哪里。你不说,总不至于以为我要带着你私奔吧。”
私奔。
两个字吓得我猛地看她。
她笑得有点恶作剧:“你住哪里?”
我:“云山小区。”
她点了点头。
随即看了我一眼:“你真没什么要问我的?云山小区可不远,再不问,别后悔。”
脑子里飞速地转了一下。
无非四个问题。
我豁出去了。
“第一,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为什么装成养着小孩的主妇心理医师,还用原爱的假名字和我聊天。”
“第二,你是不是变态狂,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作为女人,就去亲另外一个当时还有丈夫的陌生女人。”
“第三,冯圣和你什么关系。是你男朋友吧,你们挺配的。不过提醒你还是留意他在外面对其他女人的行为。”(此处酸溜溜,言不由衷,内心暗骂冯圣贱人。囧)
“第四,你走了又回来,让我上车,还送我回家,是什么意思。”
......
车子嘎然停在路边。
还没回过神,齐千芸侧身伸手扶住我的头。
脸靠近,深深看我。
快要窒息,正要说话,拿开她的手。
再次毫无预兆的,嘴唇轻轻覆住了我的。
一刹那脑门充血,全身都绷紧了。
当感受到她唇上特有的熟悉梅香,想起上次张嘴的羞愧,我突然觉得,不能再被她控制所有了。
真是够了。
闭紧了唇,用力推开她。
憋住了一股子气,克制的对她说:“齐医生,能不能麻烦你,不要把别人当玩物,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就请让我下车,我们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从此互不相干。”
“玩物?”
她冰冷绝美的眉眼间竟然浮现出一丝受伤的痛楚。
受伤?痛楚?怎么会?
不至于吧,我们仅仅算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也许是我想太多吧。
“鹿七七,我怎么会把你当成玩物,我珍惜你还来不及。”
她叹口气,带着几许渺茫的声音,好听得让人心碎。
重要的是,她第一次喊我名字。
我发誓,此时此刻,面前一个冰冷让人无法靠近的美丽女人,突然间变得惆怅寥落,我的心真的融化了。
但是,我在一个自己相信的主流价值观里生活了二十七年,我曾经义无反顾爱一个男人爱了七年,我有一段失败的婚姻,我从没遭遇过与一个女人这样骤来的纠缠,而对这个女人,我几乎一无所知,她的言行神秘难猜,这一切都足以让我前所未有的惶惑,甚至害怕。
本能的自我保护,让我说出了特别狠的一句话:“你再美,你再珍惜我,你也只是个女人,且是个我一无所知的女人。而我,从来不爱女人,我想你是误会了。”
这句话说出来后,自己的心都颤了一下。
“所以,虽然你离了婚,还是选择男人,鹿力是你现在的男朋友。”
她不像是在问。像是自己在做一个确定。
我没有说话。
久久没有声音,车内,我的气息显得特别急促。
忍不住转头看她。
她正别过脸,看向车窗外。
像是在回忆什么。
眼神里闪烁着盈盈的光,却又忽然黯淡了下去。
像是一颗忽灭的星。
我心里莫名一恸。
好久,她转过头,眼神恢复了冰冷。
“鹿小姐,既然你这么说,我想自己也得到五年来一直坚持想要的答案了。”
五年来?什么意思?我的心突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