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扳机上,平静的将枪口对准顾攸宁的额头。“可是即便是梦里,我也不能原谅你。你杀了她……我要你偿命!”
顾攸宁望着我,眼里是化也化不开的温柔。
我听她说:“好。”
听到顾攸宁的回答后,我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我只感觉手心泌出一层冷汗,心脏疼痛的就要炸裂!我狠下心去扣扳机,却发现身体的反应快过意识……它始终不肯扣下去……
啊……我知道……
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即便是梦里,我也舍不得对顾攸宁做出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
我只是感觉撕裂的灵魂在体内喧嚣着。
莫大的绝望在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我彻底的淹没。
在那一刻,我的人生再无眷恋。
“子言!!!”视线停留在顾攸宁朝我扑过来的瞬间,然后我听见了枪响的声音。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正坐在回家的火车上,天渐渐的黑了,我也到站了。我下了火车,
朝着出站口走去,就见朦胧的灯光下,子清围着一条轻薄的围巾站在川流不息的中等我。
“子清!这里……!”我大口喘着气,朝着她跑过去,一下就扑进她的怀里:“子清我跟你说……”
“子言,你终于回来了。”子清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低声的说着。
我的眼泪一下就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忽然觉得心里疼痛。
“终于”这两个字中,究竟是藏着多少的盼望……
“子言!子言……!”遥远的呼唤声将我从子清的身边抽离,我睁开眼睛,看见的依旧是昏暗的楼顶和清冷的月色。满脸是血的顾攸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就见她眼中的担忧在我睁眼的瞬间消散了大半。
“子言……你……”她急切的说着,我却根本不想听。
我将视线从顾攸宁的脸上移开,也不知道该看着哪,我不敢开口问子清的事情,我甚至分不清我自己是在火车站还是在学校。我根本就不知道哪边才是在做梦。
顾攸宁见我这样,也不急着跟我说话,只是守在我的身边,不停的念叨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了有大量的脚步声朝我靠拢。我用余光看见了他们的裤脚,这才知道是武警就已经找到了我们了。我根本起不来,也没有力气挪动,耳边是顾攸宁跟他们的低语,也无暇去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就跟一具尸体一样被抬起来,朝着校门口的方向挪动着,也不知道要被抬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时间,我的意识都是恍惚的,我感觉自己被送到了医院里,睡睡醒醒间全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好像灵魂缺失了一半,我从心底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我很少能在白天清醒过来,所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爸妈担忧的脸。
“小言……”妈看见我醒了以后,开口叫我的名字,却只叫了一个字眼睛就红了。
“妈……”我朝她微笑。
“小言,你总算醒了……”妈伸手,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对我说:“要是觉得上这个学太辛苦……咱就不念了,跟妈回去休息好不好?”
听着妈妈的声音,我才找回了一点知觉,只感觉全身疲倦的要命,就合上眼睛点点头。
“小宁来看过你很多次了,你都没醒,她说她下午还来。”妈一边顺着我的头发,一边跟我说着话。
我听后闭上眼睛,轻轻的摇摇头说道:“妈……别让她来了。”
“怎么了?”
“妈……以后……再也别让她来了。”我没有力气去解释太多,顾攸宁就好像我心中的一根刺。只要一提起,心里就会流血,疼痛丝丝缕缕的,怎么也不消失。
“好。”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这么应着。
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顾攸宁。
住院期间,我不开电视,不开手机,不看新闻。几乎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于子清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尸体去了哪里,又是否举行了葬礼。在我的印象里,子清是一直存在的,她只不过还在家里,还在上高中,只要我一下火车走进家门,她就会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说:“子言,你回来了。”
给我打针的小护士进来的时候,见我又在看着窗户外面发呆就走到我身边温柔的说:“子言,该打针了。”
我回过头看她,就见她笼着阳光,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挽出一个发髻。白皙的皮肤,温柔的眉眼都在那柔软的光芒下熠熠生辉,竟然恍惚的看错了人:“子清。”
小护士怔了怔,回答:“嗯。”
我因她的回答红了眼眶,抿着嘴伸出手,任由她给我扎针。
“如果这样能让你减轻疼痛,就叫我子清也可以。”小护士说。
然后我本来红着的眼眶溢出泪水来,她自然是不知道,我每一次呼唤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有多么疼痛。
出院的时候,已是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