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笑了笑,师姐们早已不在世上,她也早已不是那个单纯自在的少女,陆清容更是将她忘得一干二净。若说还有什么没变的话,那便是她对陆清容的那一腔炽热的爱与渴望。过了这么多年,想到要去见陆清容,她仍是满怀热忱与激动。
翻墙出了内城,沈霜照一路狂奔,回头望了好几次,确认没人跟着她后才放心地朝街上走去。即便如此,这城中如今都是洛期的人,她仍是有些担心,想着若能像陆清容那样将脸遮起来才好。她抬头一看,恰巧就看见了那卖面具的摊子。
沈霜照只觉得自己与这面具极有缘分,睹物思人,不过想起的不仅仅是陆清容,还有好些年没音讯的彩儿。当时陪着小丫头买面具,都怪自己只想着陆清容,结果人不见了都没发现。后来陆清容说她将彩儿带回了沙海她才放心,只是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此断了联系。不知道彩儿如今在哪里,过得可还好?她重重叹了口气,收敛了低落的情绪,迈步走向卖面具的摊子。
“我们私自出来,若是被姐姐发现,会不会……”彩儿挽着洛骥的手,双眉蹙起,忧心忡忡地问道。
洛骥轻轻拍了拍彩儿的手,宽慰道:“不会的。今日她和静玉去了青城,行宫里的人我也都嘱咐过了,只是出来走走,不会有事的。你身子弱,从碧海来水澜城一路颠簸,又闷在行宫里那么久,带你出来透透气散散心才好。至于忧儿,你且放心,过两日我便带你去见她。”
彩儿垂下眸点点头,但仍是掩不住脸上的担心。
“莫要不开心了。你不是一直想来水澜城吗?如今终于来了,应该是高兴才是。洛骥最见不得她怏怏不乐,彩儿一皱眉,他心都会跟着揪起来,“这街上很是热闹,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彩儿快年满二十了,又嫁做人妇做了母亲,当年的稚气与纯真开朗的性格一并随之褪去。物是人非,她对热闹的街上早已失去了当年初到水澜城的好奇与热情。
“我要那个。”彩儿抬眼,瞧见了当年沈霜照带着她停留过的面具摊,一眼望去还能见到当年她缠着沈霜照要买的那个孔雀面具。
洛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露出了温柔又宠溺的笑容:“好啊,你喜欢的我们都买。”逮着了机会讨妻子欢心,他又岂会错过?
洛骥拉着彩儿的手走向面具摊贩处,刚伸出手要去拿那个妖异的面具,却见有一只手抢先一步拿起了它。
“老板,我要这个。”沈霜照举着面具问摊贩,“多少钱?”
摊贩刚要作答,就被洛骥打断:“我出双倍的钱,这面具我要了。”
沈霜照拿着面具侧过脸,洛骥与彩儿正好也抬眸,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三个人都惊愕不已,脸上的神情都僵住了。
“彩儿……”沈霜照的目光停留在彩儿身上,不敢相信站在洛骥身边的人是她,“你是彩儿?”
彩儿顿时红了眼眶,含着泪躲避着沈霜照的视线。她吸了吸鼻子,拉着洛骥就想离开。
洛骥护着她,戒备地望着沈霜照。
“彩儿,我是霜照啊,你……你还记得我吗?”沈霜照伸着脖子想要与她面对面说话,“为何不说话?”难道她和陆清容一样都失忆了吗?
“沈霜照,你做什么?”洛骥有些生气,伸出手将她挡住。若非看在自己的姐姐爱着她的份儿上,他恐怕早就动手了。
洛骥这么一说,沈霜照才注意到他,眼眸转向两人挽着的手上,脸色大变,问:“你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说什么我们是关系?”洛骥扬眉盯着她。
彩儿站在洛骥身后,眼泪早已滑落。
那日听了景筝的话,陆清容本就想再找机会见一次沈霜照把话问清楚,却不想刚从客栈出来就看见一身便装的沈霜照出现在街上。正要上前,就看见沈霜照与一男一女似乎发生了争执。看她的神色,陆清容隐隐觉得当中有隐情,便一路跟着他们。
沈霜照三人都受洛期掌控,为免引起人的注意,三人不得不到了一间茶楼的包间里详谈。
“你们……”沈霜照坐在彩儿对面,心中其实早已猜出了大半,她不断地摇着头,对这一切有些难以接受。
“没错,如你所想我们成亲了。早在四年前我们就成亲了。”洛骥坦白道,“她是我的妻子。”
彩儿一直低着头,望着杯中泛黄的茶水一言不发。
沈霜照捏着茶杯,手都在颤抖,而后将茶杯用力地顿在桌上,茶水因为震荡洒出了大半。她站起身,质问彩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嫁给他?”
彩儿单手撑着下巴,右手掌贴着嘴巴,她的背因为哭泣而颤抖着,泪水更是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她面前的茶杯里。
“是不是他和洛期逼你?洛期拿什么威胁你了?”沈霜照几乎就要失去理智,她走到彩儿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说话啊!”
从刚才到现在彩儿始终都保持着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沈霜照。嫁给了洛骥,仿佛是一件最难堪的事,令她在沈霜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