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的进来,跟大家见礼。
“是保定出了什么事吗?”佟玖不解,他事先也没个通报,就这样到江南来了。
“不是保定,是关外。”沈见平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神色焦急的道“之前咱们在恰克图谈好的那个俄国相与被晋商抢走了。如此一来,用咱们的茶砖换俄国人皮毛货的买卖便不成了。”
“先坐吧。”济兰招了招手,富察沁为沈见平上了茶。
“九爷,不仅如此,咱们从恰克图运回的皮货在驼道上已经被暴客洗劫过好几次了。”沈见平忧心的道“事先我就跟您说过,那恰克图是山西人的天下,旁的商帮想进去做买卖,谈何容易啊。”
听他这么说佟玖笑了笑,道“见平,这天下......是旗人的天下!”又看了看天空,吩咐道“他们想收皮毛,那就让他们收个够。你即刻就动身北上出关,通知各号停收皮毛,之前收的也全部清仓。”
“这,那九爷咱们号上就不做皮毛的生意了?”沈见平猜不透佟玖的心思。
之前说想办些进贡的皮毛,让自己跋山涉水的到恰克图去找俄商收皮毛的是他,这又说不收还要清仓的还是他“九爷,这个季节卖皮毛,卖不上价钱啊。”
“听我的。”佟玖起身往书房去,边走边道“你这次走先带一批砖茶过去,在恰克图把达正昌的门面支起来,这些砖茶全都跟俄商换粮。我修书给包头府的金大掌柜,让他分派些人手给你。”
“收粮?”沈见平听后更纳闷了,因为从俄国贩粮回来运输费用高,利薄,赚的不过是辛苦钱,所以现在关外的大部分有些实力的晋商都不赚这些辛苦钱,时下最兴利最厚的便是这皮毛业。就连达正昌之前也在渐渐收缩粮业市场改做其他运输轻便的营生,可怎么绕来绕去的又绕回到卖粮食上了?
“对,收粮。粮业是咱们起家的老本行。”佟玖写着信,道“你先过去做我的先锋官打前站,我这边为王爷的采买办妥后便马上到恰克图去找你。这是咱们在恰克图的首战,成败就在于是否能交下俄商相与。要让俄商都知道,这大清国能去恰克图做生意的,不只是山西人。”
送走沈见平后,邢空命人点了高烛,看着墙上的商图略有所思。
济兰进门时,佟玖正眉头紧锁,“啪啪”的打着算盘。济兰也不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立在那瞧着她。
“关外这个摊子,还真是非我不能成。”佟玖看了看算盘上的数“这次达正昌能不能在恰克图站住脚,就要看老天爷了。”
“赌了多少?”济兰朝她案上的算盘看了看,轻笑着道“也不过如此嘛。”
“不过如此?”佟玖不服,轻轻往前推了推算盘,让济兰看清算盘上的数目,道“这要是都赔干净了,我就只能卷铺盖回来给你当账房先生了,八成连铺盖都没了呢。”
“是吗?”济兰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道“那这么说,打明个儿起我可得天天去烧高香,好好求佛祖保佑保佑。”
见佟玖半信半疑的瞧着自己,济兰又一本正经的道“保佑你趁早赔个Jing光。”
瞧佟玖当即瞪了眼,又不好发作的嘟着嘴的委屈模样,济兰开怀的笑了笑,伸手召唤着她,道“不早了,咱们回吧。”
一晚佟玖都闷闷的,济兰梳洗回来时看她躺在布老虎的枕头上,正瞧着眼前的窗棂纸发呆。自己方坐到床上,还未及掀被子,又听她“唉”的叹了声气。
济兰躺下后,轻扯着她的耳朵拉着她的脸朝着自己,端详道“那年,你跟我借钱,今天拿了银子转天就出关了。今年,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舍不得你呗。”佟玖转过身轻揽上济兰,道“这一去就是天南海北了。达正昌的事怎么都好说,毕竟是咱自家的买卖。可给朝廷办的差,有什么闪失就得掉脑袋,我再舍不得你,也得亲自去走这一趟。”
“我送你到归化城,在归化养正堂分号等你回来。”济兰揉了揉她的头,道“这趟商走成了,咱们就再不分开了。况且,再过几月的草原正是最好时节。”
“不同你一处,再好的风景也不想看。”佟玖耷拉着脑袋靠到济兰身前,无奈的道“不过,有你在家里坐镇,我放心。”
于是,佟玖与济兰在江南只是稍作停留,买办齐纳沐格格的嫁妆,带上自家从广东运回来的金丝楠木及各色白糖红糖和冰糖。
又沿途收齐各地茶山已装成箱的砖茶,二十块一箱的是上等茶,每箱二十两,专供蒙古王公贵族享用,三十九块一箱的是粗茶,每箱十三两,专销蒙古平民。
从湖、杭二州运来的华贵丝绸、景德镇的上等瓷器也是专供蒙古贵族,再顺运河北上到河南,装生烟和曲绸。
曲绸大多以斜纹为主,耐磨耐洗,蒙古草原除王公贵族外的蒙古人日常大多是穿曲绸。
其余的便是济兰养正堂的药材,除了运往关外各号的南方药材外,还有特供蒙古草原的成药包,药效的不同为七十二味、四十八味及二十四味。另一种便是用来医治牲畜的。
商船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