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已经可以看到运河码头上夜泊船家们的船灯了。
“才来,还未顾得上这些。”佟玖想了想,如实的道。
“嗯,倒也是。”济兰道“也是说好的,汇正升关外你管,关内我管。”
“想来,济宁是运河之都,沿商的要塞,咱们的票号过来也是迟早的事。”佟玖肯定的道。
“那依你看,开在哪好些?”马沿着佟玖白日里往运河逛的商区走着。
“自是要开在这沿河临码头的商区内恰当些,不过像这样的好地方都是寸土寸金,铺面又十分的紧俏,一时怕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佟玖也随着济兰的视线朝那些打了烊的商铺看着。
“我看那家铺面就不错。”济兰扬手指了指,道。
佟玖看了看“哦,那不正是愈合堂嘛。”
“药铺就不适合开在这样的繁华喧嚣之地,免得分心拿错了药,是要出人命的。”济兰笑了笑,道“走了这一会儿,身上有些凉了,咱们回吧。”
翌日,一大早,梁柏就来了。
原来他昨个连夜走水路到下游去雇了几个摆渡的人来,又到船市买来几条破船,这是来找佟玖交差的。
“夫人,姓梁的那个伙计要见九爷。”听着里面迟迟没传唤,富察沁看了看时辰也差不多了,端了温水到内室门口低声道。
不久,听着里面有响动,济兰披着褂子掀门帘出来,压低声音道“九爷昨个儿累了,还未醒呢。有什么事让他去办就是了。”说着接过富察沁递来的温水,漱着口。
“姐姐,夫人呐?”济兰刚吐了口里的漱口水,就听门上豁亮的一嗓子“夫人,我回来了!”不是从德州赶回来的富察米又会是谁。
“小声些,九爷还未起呢。”富察沁一把扯住大大咧咧的妹妹,喝斥了句,为难的看了看济兰。
“先自去洗漱换换衣裳,晚些过来一起用早膳吧。”济兰看着风尘仆仆的富察米,没责备的意思。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起......”富察米不以为然的还未说完,就被姐姐扯了出去。
“阿济......”内室里传来佟玖的声音“夫人?”济兰闻声捧了余下的温水进去。
佟玖睡眼惺忪的坐在床头,打着哈欠,接了济兰送来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喝完方想起这应该是给自己漱口用的,对济兰嘿嘿一笑,有些窘然的道“竟忘了。”
“方才那个梁柏过来找你,我打发他下去了。”济兰唤虹筱进来。
“是来回渡船的事吧?”佟玖穿鞋下船,问道“怎么不叫醒我。”
“这是什么大事?还用得着你亲力亲为吗。”济兰坐到梳妆台前,说了句“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你既是想重用他,就要先用他。”
“你也觉得他行,是吧?”佟玖正在铜盆前洗着脸,听济兰这样说,挂着一脸的水珠抬头笑问道。
“他同你有相似的品行,年轻、勤快、脑子活。”济兰道。
“虹姐儿,发现没?夫人近来常夸我。”佟玖抹了把脸,得意的坐到济兰身旁,对身后要为自己扎辫子的虹筱道。
虹筱头不抬眼不睁的,只是看着她的头发“我倒是盼着有些人,日后天天的都如这几日这般清明,那就谢天谢地啦。”
当天养正堂免费的渡船队便开始运行了,又刚好富察米也回来了,济兰让人到渡船上张贴养正堂义诊的告示,看病不诊金,买药还送安神的香囊。
如此一来,养正堂门前的下游码头长街须臾间就如赶集般热闹。
再说上游,不但渡船没人坐了,连街上都冷冷清清。
用得了早膳的佟玖,散到下游的码头前,看着几条破旧的船上挂着大红花和养正堂的旗号,摆渡人身上也穿着养正堂的号衣。
叫来梁柏,疑惑的道“这就是你买的船?怎么不买些新一点的。”
“东家,我是这么想的。您看啊,咱们这不要钱的渡船队一开,上游那些摆渡的用不了多少时日就朝不保夕了。到时,咱们就可以低价买他们的船,再雇佣他们为咱们摆渡。”梁柏解释着。
“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不妥么?为何还要雇那些人来。”佟玖朝上游眺望着。
“那些人几代以摆渡为生,已是多年了,拉起主道来熟门熟路。而且咱们这样,难免糟了他们的怨恨,怕日后会多生出事端来。咱们这原是做善事,若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咱们所用,岂不更是好上加好吗?”梁柏道。
佟玖听后赞许的点点头,正思忖时,便听有过路者道“听说了,愈合堂卖假药吃死了人了。”
佟玖诧异的回头看了看走过去的路人,对梁柏道“他们方才说什么?”
“我这就去瞧瞧,您等我回话。”梁柏说着便快步朝上游码头去了。
一盏茶的工夫,梁柏跑了回来,佟玖正在院子里瞧着虹筱和华景赋喂鸽子。
“东家,愈合堂被官府封了,人也给抓了。”梁柏气喘嘘嘘的道“听说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