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冒烟。他揉着额头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坤家客房的大床上。前段时间他一直住在这间客房,窗棱上挂着的那两盆绿萝还是他去早市买菜的时候顺手带回来的。
李野渡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晕头晕脑地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随手拿起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十分。是他平时熟睡的时间。李野渡心头一松,放下手机,打算再躺回去。可是脑袋还没有挨到枕头,突然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两点十分?!这个时间他应该跟“特事科”的同事一起守在赵宅外面,等着接应秦墨池和那株天青草,而不是躺在家里睡觉!
一股凉气从心底里窜了上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李野渡飞快地回忆昨晚的经历:在“特事科”曲直的办公室开会、接到那坤的电话、回“一品堂”帮他整理刚进来的一批货物、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那坤开了一瓶酒、他说有事不能沾酒,那坤就给他开了一罐芒果汁……
李野渡难以相信自己的推断,跳起来往外跑。
院子里黑着灯,那坤的房间也静悄悄的,李野渡扫了一眼那坤半开的窗口,顾不上去和他理论,也无心证实自己的猜测,一路飞奔着跑出了院门。这个时间,打谁的手机都没用了,曲直早说过,一旦开始行动,所有手机都关机。
躺在院子里台阶上的核桃被他惊动,甩着大尾巴哈哧哈哧地追了过来。不顾他的呵斥,坚定的跟着他跑了出去。
院门打开又阖上。
那坤的房间始终静悄悄。
秦墨池被搅入斧头带起的能量漩涡,觉得全身上下这一百来斤骨rou差点儿被漩涡中蕴含的能量撕碎。他猜测这种感觉或许和遭遇龙卷风十分相似,都是被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天旋地转之间毫无还手之力。
秦墨池催动内府,在真元一遍一遍的循环中缓和身体所遭受的压力。不幸的是,他刚刚缓过一口气,掌中弩又冲了回来,瞬间撞散了他胸口勉强聚起的一口气。
这坑爹的货!
秦墨池被它坑的全身剧痛,在不停的旋转中找不到着力点,只能默念口诀,竭力调解混乱的真元。不过好处就是,有了掌中弩这个神秘的兵器,经脉中转动的真元仿佛被充入了莫名的能量,运转得要比刚才更加顺畅,而且它正有意无意的带着他一点一点接近漩涡的边沿。
撕扯的力量减弱了不少,秦墨池终于能看清楚他此刻所在的地下室是个什么鬼样子了。小小的房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超级风暴,所有之前看到的东西都没有完整的样子了,箱子、纸盒、甚至帐篷毛毯都被旋风撕成了碎片,在罡风中旋转不定。
秦墨池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一场真正的风暴,这情形很像是被触发了某种阵法。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被漩涡的力量卷起来像个破布娃娃似的甩来甩去的时候,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那种感觉不像是被困在几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而像是身处一个更加开阔的地方——此时此刻,地下室中央那个旋转着的风团中或许正隐藏着一个他不了解的世界。
秦墨池筋疲力尽地跌倒在了台阶下方,在他的面前,微型的龙卷风越旋越小,像一团正在凝集的神秘物质。
秦墨池喘过一口气,手忙脚乱地顺着楼梯往上爬。他可没忘记,就在刚才,有人在虚空中一把抓住了那柄斧子,还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天玑弩……
秦墨池觉得这三个字好像特别耳熟,在哪里听过,但慌乱之下他又想不起来。话说天玑弩是个什么东西,是他养在经脉中的坑爹货吗?如果不是他之前吸收了阿骊的妖力,说不定当初他也会像天青草一样,被这把奇怪的弩吸得魂儿都没了……话说天青草最后现了原形,那他的原形又是什么?人?豹子?还是……长着豹子尾巴的人?
秦墨池脚下一滑,差点儿被自己的脑洞绊一跤。
压缩旋转的风团突然间膨胀起来,发出野兽吼叫似的呜呜声,紧接着又缩了回去,像被一只大手攥紧了一样。秦墨池突然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刚才对他说话的人正在和那把诡异的斧头进行一场拉锯战,就像他当初用妖力得到天玑弩。
这个过程是两股力量的角逐,不容当事人分神。而对秦墨池来说,这是最好的逃跑的时机,否则等这个人收服了斧头之后,下一个要收服,或者说要干掉的人就数他了——天青草已经被斧头玩死了,他不会留下秦墨池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目击证人的。而且他有些疑心这人在垂涎他的弩,秦墨池觉得自己没有听错他在说出“天玑弩”几个字时,语气里所包含的惊讶和贪婪。
秦墨池连滚带爬地窜出了地下室,顺着小桥一路狂奔,还没等他跑上岸,身后便传来一阵猛烈的震荡,一股大力猛然袭来。秦墨池只来得及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一个结界,就像一个气泡似的,被巨浪拍上了岸,一头撞进了岸边老紫藤垂下来的密密匝匝的枝条里。
在他身后,凝在一起的风团忽大忽小,在轰然炸开的假山石上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