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便将心中记得的某帖药方告诉给姣儿的贴身侍女,看她仔细记下、又核对一遍,这才放心地嘱咐她按此方煎药,希望对姣儿的身体有所帮助。
她轻轻地闭上眼,睫毛覆住微微泛出青色的眼眶,一滴泪水缓缓淌下。
“那双眼睛啊……
“小美……”躺在床上的姣儿闭着眼睛,似在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管是车子、衣饰、还是家里的摆设,甚至是花园,都是桔梗花呢?”
“……”大猫的膛轻微震动,似是压低了声音在笑,“……光荣。”
“狡辩,鼻子都红了。”大猫索将我转过身,面对他带着清浅麝香的中衣:上面也是华丽的桔梗花暗纹,细细密布整块衣料。我看着这久违的深色调,突然发现了重要事件:
“小美,爷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过……”姣儿缓慢而虚弱地说着,“爷甚至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哪个女子和他……女人们总是对他心甘情愿地……”
……她的心里百思陈杂,我又何尝不是。大猫应该是跟想要一个孩子的,对于他这样寂寞而孤单地活在世界上的男人来说,一个孩子,一个自己生命的延续、该是比任何的宝藏和权势都要珍贵的东西。
姣儿轻叹,仿佛又看到那个战火之中稳稳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只一眼、
我撇撇嘴,从大衣里探出脑袋来回答。
“小美,”姣儿突然拉住我的手腕,力气虽不大、却坚定无比,
桔梗花已是花期将末,淡紫色的小小花骨朵纷纷焦落凋零,只留空气里淡淡余香……
还是不幸……
姣儿以为不会爱上任何人的爷……
许久不曾安慰过哭泣的同,也许久不曾有这样空闲地允许我独自思考的时间,待我反应来的时候,已经在院子里的桔梗花丛边呆站许久,吹了那么久的风,顿觉衣着有些单薄,丝丝泛着寒意。
“嗯、我在。”
“……”大猫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我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随即听到他沉沉的声音道,“秘密。”
怀孕时候的女人总是这样患得患失地容易胡思乱想吧,我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想说些话安慰她,可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立场太过奇怪,张了几次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桔梗花代表光荣,所以便用来做历来护国王子的代表族徽。”
——我心里能明白姣儿的苦楚。
“……哦。”我轻轻地应了声,心里却是些微震动。过去在孤儿院里看犬夜叉的时候
“什么啦!”本小姐嗤之以鼻,“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类!”
该是怎样的摄人心魄……。”
“嘎?”
我看着似乎又迷迷糊糊地睡去的姣儿,她额头虚汗不断、刚才搭过她的脉,本能地察觉脉象混乱不堪,心底暗暗地觉得不妙。在古代,对于女子、尤其是身体虚弱的女子而言,生产是一件极其辛苦而又危险的事;对于姣儿这样体质本就单薄的女子更是如此。心中不觉担心起来,不知这个证明了她和大猫维系的孩子于她,究竟是幸、
不知不觉走到大猫院子里最大的一片花园,四周安静地只有萧瑟寒风阵阵,偶尔经过一两个仆人,看我站在院子里倒也不来打扰。
“……嗯?”他头埋在我的发间,轻轻地用下巴磕着我的脑袋。
听到这句,我脸蹭地又红起来,仿佛被重击一下,心中最最介怀而混乱的心思被触及,本能地想要回避:“姣儿、你、你身体有些虚弱,还是多休息比较好……”说完便帮她掖好被子想转身离开。
“我、我还是去给你开些滋补安胎的药去吧!!”仿佛背后厉鬼缠身,我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大步离开姣儿的房间;腕间细嫩的皮肤一圈淡淡红肿,姣儿的手劲却是比我想象得更大。
背后突至的温暖将我整个身体笼在他的大衣里,连脑袋也差点包进黑裘内边的空隙,只露出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只茸茸的小兽,被牢牢地抱在怀里,
“……为什么是桔梗花?”大猫的身体暖暖,让人不自觉地觉得放松而安心,
我倔强地抬头、看着这个在面前斩掉族里最有权势的官员的男人,他手里的刀剑滴血、坠到地上,背光的身影站在整个世界的最高处,全身皆是笼在黑色铠甲之中,只有那一双眼睛……”
“大猫啊……”
“爷是爱上你了。
虽说怀上了心爱男人的孩子,偏偏却出现了我这样的女人,若心中的“他”真正是“不会爱上任何人”倒也罢,现在却又……
已经爱上你了。”
揉着酸疼的太阳,似乎太过用力地回想这具身体的记忆,就会出现头痛症状,我想大概是灵魂的不兼容吧。
“……不冷。”
“小鬼,怎么只穿这点?”
偏偏姣儿又是我在幕府除了大猫和佑佑、对我最亲近的人,这样矛盾而又怪异的立场,该是怎样深刻地彼此折磨着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