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一下祺的唇,之後開門離開。
「開車小心。」祺在門口目送曦離去。
曦離開後,祺回到值班室,拿出手機,傳了line給鈞侑。
祺∣妳今天晚上是不是跟曦一起吃飯?
沒多久,鈞侑的電話就來了。
「妳怎麼知道?曦去找妳了?」祺才接起來,鈞侑劈頭就問。
「嗯,她剛回去。」祺點頭。
「這傢伙,終於有點長進了。」鈞侑知道曦去看了祺之後說。
「什麼意思?」祺不懂。
「小貓,妳試著回想看看,從妳認識曦到現在,曦有沒有什麼改變?」鈞侑問祺。
「改變嗎?……」祺開始回想。
還在實習時,她剛認識的曦,是就算走在她旁邊,都覺得她好像處於一種只有自己的真空狀態中;之後漸漸懂得曦的溫柔,成為被曦豢養的小貓,那時候她雖然時常待在曦身邊,甚至同床共枕,但她依舊覺得曦給她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她後來知道,那種感覺叫「抽離」;她第一次犯規越界時,她感受到曦對自己定下的規則,有著無法妥協的堅持,甚至是連自己的情感,都可以不要的;四年的空白,她沒有任何曦的消息,同樣,曦也不知道她的狀況,那是她最想念曦的一段時間;回台灣之後,她跟曦的重逢是她從未想過的,之前的親密彷彿沒變,並且還多了一份……真實。對,曦真實了起來。
「小貓?妳還在嗎?」鈞侑的聲音把祺拉回來。
「她越來越真實了吧……我想。」祺不太確定的說。
「是的,她越來越真實,至少幽靈的感覺變少了。小貓,我覺得那是因為妳。」電話那頭的鈞侑,說得很肯定。
「因為我?」祺不明白為什麼是因為她。
「嗯,或許是因為妳身上有一種,跟曦很像的氣質……那種,從一無所有之中活過來的堅韌吧。我不知道妳發生過什麼,但我覺得,是因為這樣,所以妳能懂曦,也讓曦知道她不是一個人,有人跟她一樣,懂失去一切是什麼……小貓,那就是妳特別的地方。」鈞侑把自己所觀察到的告訴了祺。
「一無所有……嗎?」過去的種種再一次浮上心頭,的確,從父母親過世之後,她真的是一無所有,只有在唸書時有「活著」的感覺,一直到遇見曦。
「曦第一次帶妳來跟我吃飯時,看到妳出現時,我就知道為什麼曦會留妳在身邊,妳要的溫暖,只有她能給;同樣,也只有妳能懂她的絕望。」
「絕望……」祺想起曦說過的那句,「但有時候,這也讓我們患得患失,甚至痛苦,不是嗎?」那是她第一次明顯感受到曦的絕望。
「曦一直都是絕望的。遇到筱容之前的絕望,是一種放棄替自己爭取什麼的絕望,我想是因為她的家庭。上大學之前我不清楚,但自從我認識曦以來,她嘴角總有一抹不在乎的笑,好像沒有什麼是她需要努力去爭取的,也的確,那些我們需要拼命努力才能得到的東西,成績、金錢、目光,甚至愛情,對曦而言,都是可以信手拈來的。我曾經問過曦,她這麼聰明,就算回英國也可以隨便唸個牛津、劍橋,為什麼要留在台灣跟我們這一群汲汲營營的醫學院學生混,為什麼不回英國就好,她笑著告訴我,留在台灣唸醫學院的七年,會是她生命中完全屬於自己的人生,回去英國之後,她就要照著父親安排好的劇本走,因為那是她身為女兒的義務……」鈞侑口中的曦,祺不認識,但祺卻發現自己似乎知道曦會用什麼表情說那些事情。
「嗯,曦說過,她曾經跟一個男人有婚約。」祺想起了曦說到這段「婚約」時,臉上諷刺的笑。
「是啊,那時候的她,真的打算回去履行那個約定,這就是她的死腦筋。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她除了唸書,大半時間真的都在到處玩,也交過幾個女朋友,不過都不怎麼認真,她知道那都不會是長久的,所以她總在一開始就挑明跟對方說彼此之間不可能有結果,那時候的她,有點像玩家吧……幾乎跟她在一起的女生,都覺得曦太不受束縛,沒辦法給她們安全感,也的確,那時候的曦,在感情裡很自我,有的時候我都看不下去,但關於那一塊的話題,曦始終不讓任何人參與,只有她自己,跟對方知道。所以啊,曦的舊情人們分手之後都不願提起曦,也都覺得曦是招惹不得的角色……」鈞侑說起了曦的「情史」。
「為什麼?」祺無法想像那樣的曦。
「我也不知道,沒有人願意多說。曦從來不曾主動靠近誰,都是大家主動靠近她、追她的,她彷彿天生就有一種吸引力,也許是美貌加上自信吧,她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不過她也不是照單全收,只是她的標準是啥,我也不知道……」鈞侑老實說。
「所以,她的大學生活,就這麼在玩樂中度過?」鈞侑的這些「資訊」,好像打破了許多祺原先的「以為」。
「差不多吧……怎麼樣?很驚訝吧?看到現在的她,很難想像她大學時的樣子吧?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鈞侑的語氣中有著無奈和感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