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如血的衣裙,荀欢恍若隔世,朱雀,就是她命中的劫,躲不开,破不掉,只能为她所倾倒,作裙下之臣,无怨,亦无悔。
“朱雀。”她痴痴地叫出声来,台上舞动之人突地媚笑一声,以赤色绸带缠上荀欢的细腰,将她送至自己面前,两人咫尺之距,朱乐呼出的热气,夹带着丝丝甜腻的花香,沁入荀欢的肺腑。
朱乐并不急着将她推开,反倒埋首于她的颈间,深吸一口气,道:“一别多日,貔貅过的可好?哦,我忘了,现在该唤你‘荀欢’才是。”
荀欢清醒过来,微一转头见台下多有不满辱骂之声,忙往后退了两步,道:“一切安好,朱乐姑娘。”
“凡间女子的姿色定然胜过我万千,只怕荀公子乐不思蜀,忘了自己的使命了。”朱乐风情地白了她一眼,也不知自己是何情绪,就是闷闷得不痛快,见不得她这般逍遥的模样。
荀欢蹙眉,回道:“我不曾忘了自己下凡的使命,这几日的折腾奔波,也是为了能更快地找到力邢,你又何必出言刻薄。”
朱乐见她眼眶隐隐发黑,仙气涣散并不Jing神,想来这些日子是真没有闲着,当下舒缓了心境,略有歉意道:“那还真是我委屈了你,而今我坐拥雀阁,你也是那赌坊的当家,还是如之前说的一样联手找他才稳妥。这儿不是说话的好去处,待会儿跟我去后堂。”
说罢朱乐轻轻推了推荀欢,荀欢会意,也便下了台,阿华上前,一脸惊异地问道:“公子,你们……认识?”
“恩,有点交情。”荀欢坐在位子上,周围那些富家公子及乡绅的目光还真是令人难受,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朱乐一舞已毕,她并非这儿的清倌儿,自然无须应承这些脑满肥肠之人,她指派化作人形的相思雀,请荀欢到后堂叙事,又引得不少白眼,荀欢让阿华先回了客栈,便只身前往。
后堂景致偏前殿更为清雅些,一轮明月高挂,夜色正酣,朱乐于凉亭之处等着,看她一身青色翠竹长衫款款而来,发只用一碧玉簪子束着,如今简单,又这般纯净,银质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本不出众的容貌却是越看越发令朱乐心头小鹿乱撞。
“我记得你素日带着的是那极为Jing致的金箔面具,怎的如今带上这个银质的了?”朱乐见她坐下,为她斟了盏茶,递给荀欢。
荀欢笑嘻嘻地接过,喝了口,顿觉心旷神怡,回道:“初来凡间,女装着实不方便,又因着金色面具惹了不少麻烦,我便换了个面具,也换了个身份,谈生意的话,终究还是男装方便些。”
“恩,不错。”朱乐右手撑起下巴,眼中满是好奇,盯着她的面具,又道:“荀欢,我一直很好奇,你那张右脸,究竟长什么样?”
荀欢不自觉地抚上那清冷的银面具,语气温柔起来:“我只是怕吓到你。”朱乐俏脸一红,想自己怎么这样没出息,不就是一句话吗,怎么心跳得这样不规律了?
她摇了摇头,见她这样恳切,荀欢便取下那面具,虽然这些年养下来已经消散到只剩下眼睑至颧骨处,但终究还是狰狞可怕。
月光如水,散在她右脸上那蓝紫色的妖冶纹路却似活物一般,朱乐甚至感觉它在兴奋地颤动,揉了揉眼睛,定了定心神,再一看,还是这般,真是奇怪。
荀欢见朱乐一直盯着那图腾,说道:“它自我出生便长在那儿,母亲说当初是在整张右脸上蔓延的,而今食用不少玉石之后,倒是消散了不少。”
“整张?”朱乐能想象到当时荀欢的右脸,是怎样地妖冶恐怖,无怪乎她性子有些孤僻,想来也是没有玩伴相随的缘故,是了,一个女子,无论凡人还是仙子,哪一个不是最为爱惜这张脸蛋儿的?
荀欢从她的眼中,没有见到本该有的恐惧,却带着爱怜之感,心中也暖洋洋的,道:“凡间的玉石鲜有灵力,想来也镇不住这妖异的图腾,改日我定要再去仙界找一找。”
朱乐点了点头,突然一个身影在脑中浮现,她蓦地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荀欢右脸上的图腾,讶然道:“荀欢,我曾在别处见过这样的纹路。”
“在哪儿?”荀欢也很想知道,也许找到源头,方能去掉这可惧的图腾,但见朱乐这样兴奋,又觉不是好事。
朱乐蹙起蛾眉,道:“两百年前亘古洪荒的妖兽——力邢。”
宣宅风波
“力邢?!”荀欢同样地难以置信,朱乐是当初制伏他的四大神兽之一,想来不会有错,难道我与他,冥冥之中,有着莫大的关系吗?
朱乐担忧地看着眼前沉思甚久的荀欢,劝慰道:“有可能只是巧合,眼下最为要紧的是,找到力邢,你可有什么他的行踪消息吗?我遣了所有的鸟雀,竟是得不到一丝消息。”
荀欢回过神来,想起近日来的消息,说道:“我本差人找寻个好宅子以供停歇,得知城西有个宣府,近来吃了人命官司,要变卖祖宅。若只是这么简单倒也罢了,只是这宣府无端端地一直在死人,且像是被吸食了阳气而亡,我怀疑,宣府有妖孽作祟,恺柳城离岑正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