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我要睡觉了。”沈灵道。
夏成并没有理会她。这下沈灵颇觉诡异，夏成并不是个藐视别人的人。她往前走了两步，提高了一些声音，重复道：“夏成，我要睡觉了。”
夏成还是不理她。而这次，因为离得比较近，沈灵注意到夏成的样子似乎有点变化。夏成今年不过二十岁，按理说脸上是没有太明显的法令纹的。与其说这是夏成，不如说这是三十多岁的夏成。
沈灵心里一动，转身去开夏成的门。她悄悄地推开门，只见床上的被子鼓鼓的，被子下的夏成睡得正香。
也就是说，沙发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夏成。
沈灵不敢轻举妄动，她索性在那个“夏成”旁边坐下，看看她会怎样。而“夏成”只是看着电视，像一个上了一天的班的人，正在享受她难得的娱乐时光，时不时地大笑着，露出她的两瓣虎牙。
沈灵想起她和夏成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夏成也是这样坐在桌前笑着，对着她露出两瓣虎牙。她看着眼前的“夏成”，心想这人无论样貌会变成何种样子，笑起来的模样倒是永远不变的，仍是天真烂漫。
突然，“夏成”的身体抖动了两下，接着如破裂的泡泡一样，崩裂开来，消失不见。她消失得是那样快，让沈灵错愕了一下。
电视机的屏幕仍然亮着，里面的男女主持人仍在喋喋不休，而沙发上抱着零食的人却已不见。
沈灵看了一下客厅里的钟表。
现在是凌晨两点钟。
今晚，沈灵看到了三十岁的夏成。
第6章 六
夏成睡醒以后，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客厅似乎有些吵闹。她不太相信是沈灵在看电视，毕竟沈灵向来是早起早睡的。
她出来以后，照旧地看到了已经坐在那里吃早饭的沈灵。沈灵还是顺手多热了一个馒头，让她去吃饭。
夏成捏着馒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地吃着，对面的沈灵也正细嚼慢咽着，两人一时间都觉得自己吃饭吃得太过认真。
沈灵抬起手来拿抽纸的时候，忽然道：“夏成，你现在要好好地保养一下。”
“嗯？”
“你三十岁的时候，法令纹会有点重。”沈灵自然而然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夏成听了这句话后以为她在开玩笑，懵逼地打量着她。
若是惠天说了这句话，一定是嬉皮笑脸地在讲，这样夏成就知道这是句玩笑话。可是沈灵的脸上还是她那副淡漠神情，使得夏成捉摸不透，霎时间以为对方是认真的，在一本正经地给自己建议。
夏成赶紧摸了两把自己的脸，慌张地道：“我的妆是不是浮粉了，我的脸干吗，干吗？”
沈灵看着她，一下一下地嚼着饭菜。
嚼，嚼，再嚼。时间就这样安静地流逝着。
夏成揉着脸颊地看着沈灵，沈灵安然地一边嚼着饭菜一边看着夏成。
“不干。”沈灵最终给了一个简短的安慰。
但是她还是要补刀：“不过等你三十岁的时候，法令纹会很重。”
被补刀的夏成干笑两声，露出两瓣虎牙。她想：“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三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沈灵吃得比较快，已经站在门口收拾着准备离开。她习惯性地把那条红色的围巾往脖子上围，抓起来后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想起了昨晚的事。
沈灵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夏成，她怕吓着夏成。不过，她想，她还是有必要给室友一点护肤的建议的。
此外，她隐隐地有些怀疑昨晚的事和这条围巾有关。或许，这条围巾其实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只是它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怨念，目前为止，沈灵还没有遇到更可怕的事情。
还坐在椅子上吃饭的夏成发现门口的人动作慢了下来，不解地回头去看她。
沈灵想：干脆就先这样吧。
想通后她急急地开始系围巾，三两下地收拾好了自己。夏成对着她笑，说：“路上小心。”
夏成今早是有课的，只是她向来都是踩着点去，惠天也是如此。夏成心想惠天今早绝对又起不来，索性帮她在外面带点吃的好了。于是，她给惠天打了电话。
惠天果然是刚睡醒，声音软软的。她在夏成之前开了口：“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早啊……”
惠天从来不会叫夏成“亲爱的”。看来她是困得没睁开眼睛，根本没看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夏成了然，压低了声音道：“亲爱的，我当然要起得早啊，我得给你买早饭。”
惠天听到了夏成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不知为何，夏成总觉得惠天有些慌张的样子。她听到了惠天立刻翻身坐起的声音。
不过很快地，惠天又像以前一样撒娇道：“哎呀你看，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成了，别那么嘴滑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夏成见到惠天的时候，惠天正握着一杯咖啡坐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