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回头金不换……”
轻之搀扶着易苟待从独孤院的后门进入,带着易苟待走了一条可以直接通往三楼的秘密通道,现下厅里具是宾客,她若这样招摇过市的走过去定会半天脱不了身,眼下的办法只能带着这个血已经从胳膊上顺流滴在地面上的伤者走这条通道。
沐琴刚从易小待的小破屋回来,一整日都未成见到易苟待,她只要帮忙照看着小待。十五岁,在平常人家都是早已经嫁人的年纪了易小待却还像个孩子,或许是因为常年乞讨,没有爹娘教导,她懂得的东西很少,纯洁的像一张白色的丝绢,竟是连着独孤院是烟花之地也不知晓。
沐琴很小的时候就在这独孤院住下了,虽只卖艺不卖身倒也是明白这里并不是什么人人都能接受的地方,轻主为了保护她们姐妹四人不受他人叨扰,特意在二楼为四人设立了单独的幔帐,独孤院的客人里很少有能见着她们的人,能见着轻主的更是少之又少。
抬脚往三楼走去,前面有两个晃动的人影,两人紧贴在一起,这是什么人居然在轻主的地盘如此不守规矩,沐琴加快脚步想要上前询问,还未等她开口,在前面的两人中较矮的那人忽然回过头,是轻主!怎么穿成这样?
“沐琴,帮我去拿些止血的东西来,易苟待伤了胳膊。”易苟待的血流的愈发的多了,暗红色的地板上沾满了鲜红色的血ye,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尤为刺眼,轻之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下易苟待只是伤了胳膊。
沐琴闻着鼻尖的血腥味,十分镇定的没有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直接跑到自己的厢房里找绷带,轻主自己没有准备这些东西的习惯,通常在需要的时候总是会吩咐自己去做,在四姐妹里轻主对她是最好的,所以这些需要用的东西自己是常常备留。
沐琴直接将医药箱整个搬过去,里面的药很齐备,止血的补气的都有准备。
轻之将易苟待放在平日喝茶的踏上,双腿太长只能半垂在塌的外面,沐琴放下药箱赶紧过去帮忙,两人合力才将易苟待的衣服脱去只剩里衣,撩起里衣的衣袖跃入眼帘的便是雪白的胳膊上皮开rou绽的刀口,经过长时间的捂闷,最上层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白,易苟待的眼睛还睁着,异常的清醒,在两个女人围着她慌乱转悠的时候开口说道:“我想沐浴。”
轻之帮她卷起衣袖的手突然停住,漂亮的桃花眼看着易苟待一点也没有玩笑意思的眸子,垂眸继续卷好衣袖,吩咐身旁的沐琴:“准备沐浴。”易苟待在铁匠铺干了一天的活儿,身上的汗味早已经渗透进了衣服里,再加上刚与人打斗许久,这味道更是经久不散,这会鼻息间具是刺鼻的血香味,汗味反而微不可闻了,轻之素来好洁,从未有让汗味留在身上一天的机会,易苟待能这样进入到她的房间已是她最大的容忍,低头看了看悬挂在半空中易苟待的大长腿,这里确实不适合她睡,而她那个破旧不堪的茅屋,更是连躺着都会觉得不能接受。
易苟待看着自己卷皮的伤口,这外围的rou已经死了,得割掉,她明白割掉这些死rou是没有多少疼痛感的,开口向轻之索要工具:“能给我一把匕首和一跟点燃的蜡烛吗?”
轻之丢下易苟待的胳膊转身去衣柜里掏出一把匕首,又从桌子上端来一盏烛台,放在靠近易苟待完好手的一旁。
易苟待拿起匕首瞧着上面的花纹小声说道:“这倒是和你长剑上的花纹是一样的。”拔出反过来递给轻之,有求的说:“拜托你了。”将烛台靠近自己的伤口好让对方看的更清楚一些。
轻之接过匕首,在烛光昏黄的照射下,易苟待的伤口也蒙上了一层浅色的暗黄,看上去更为骇人,就像是已经发酵腐烂的rou一般,伤口周围泛白的死rou高昂的翘着,在等待着她的割取。
易苟待身上脱去了外衣,夜晚温度微凉,可她的身上却是一直在冒冷汗,脑海里的常识告诉她这是发烧了,而且是高烧,轻之一只手揪住她的死rou部分另一只手利索的割下一片片无用的东西。
这时屋子的门被打开了,为首的是刚下去准备沐浴的沐琴,后面跟着几个后厨的大娘,每人手里提着一个木桶,从里面飘出虚缈的水蒸气,易苟待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木桶里的水,她终于可以洗澡了,再不洗澡都快要被自己臭死了,嘴里催促道:“我想沐浴了。”
轻之觑了一眼易苟待,那人澄明的眼睛里哪里像半点受伤的人,割下了最后一片死rou,从沐琴的医药箱里拿出药水,用棉布轻沾着给易苟待擦拭,触碰到的地方全部变成了暗色,易苟待额头上又是一阵冷汗,这玩意儿就像是自己那个时代的紫药水吧,就跟撒了盐一样的疼,熬过了难耐的擦掉阶段,易苟待终于看见轻之拿出了白色像是绷带一样的东西,其实就是白色的棉布,随着轻之轻缓的动作一圈一圈的缠绕在自己的胳膊上。
易苟待觉得自己身上冒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头变得眩晕,她得在倒下去之前洗完澡。
沐琴将沐浴的东西俱都准备好了,就连易苟待待会要穿的里衣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她明白轻之是不会为易苟待忙活这些琐碎的小事的,贤淑的站在轻之的身旁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