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希望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可以开开心心的。那样不是很好嘛……所以我会经常来找你说话,我想告诉你我的想法,没准有些事情你理解我了就会赞同我。但是你却总是拒绝……弄得最后我们两个都不高兴……”
长离说完一段,感觉苏方沐的下巴仍然抵在她的头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自己就接着往下说:“苏方沐,我和你说……我今天又用惑心镜帮一位婆婆的儿子圆了梦,她儿子生来就是残疾,两条腿没有力气走不动路。我看到惑心镜里面,她的儿子可以纵马飞驰,用双腿走遍千山万水,他笑的好开心,婆婆笑的也很开心……但是我却有一瞬间的纠结,纠结到底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苏方沐你和我说过,镜花水月再美好,也终究会有消散的一天。可是我当时无比相信惑心镜,因为它毕竟是灵物啊,它应该是永恒的吧,它应该可以支撑到这些人们阳寿尽的那一天吧。”
“可是我今天突然有些害怕,这么多天,他们似乎已经把惑心镜里的世界当成是真实世界的一部分了,从一开始要求的晚上入镜一个时辰,渐渐延长到了三个时辰,整个夜晚……甚至现在已经有人要求用一部分白天休息的时间入镜。我感觉他们已经开始脱离现实……要是哪一天他们突然又十分清晰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那时会发生什么……”
“我不敢想象,我更加不敢想象,要是他们和我要求,把他们整个人完全放入幻境之中的话,我该怎么做……”
“人心是那么脆弱,却又是那么贪婪,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而现在我确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份温热已经变成了滚烫,他们太贪婪了,贪婪到让我觉得可悲……”
“苏方沐……你当时说的那些……我似乎可以理解了。一点点希望过后,是更深更残酷的绝望。”
“苏方沐?苏方沐你怎么不……唔……”
长离甫一抬头,苏方沐的吻就毫无征兆的压了下来,长离反应不及后半句话被完全吞入了这个吻中。苏方沐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由这个吻传来的炙热滚烫将长离包裹进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感受到过这种缠绵,但是对于此刻的她来说,一切都是新的。过往早已如云烟般散去,留下的仅仅是一个一张白纸一般的长离,是苏方沐一个人的长离。
苏方沐时常感慨,或许真是老天对她唯一的眷顾,将长离的曾经全部抹去,赐了她一个干净出尘的孩子。但是老天又是那样的无情,在赐予她这个Jing灵一般孩子的时候又在她和这个孩子之间隔了一层薄纱,一层名为“人神殊途”的薄纱。
轻薄如翼,绝望如死。
所以她深刻的明白,为什么一点点希望过后,是更深更残酷的绝望。
所以她深刻的知道,即使长离此举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她会怎么去做。
因为她太明白自己的内心。
情深至极,亦情冷至极。
长离吱吱呜呜似乎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全部被苏方沐堵在了喉咙中。苏方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直持续着这个吻,她搂紧长离盈盈一握的腰身,似要将她全部揉入身体,心有千思百绪,皆诉在了这个吻中,不知君明否?
长离的担心终于变成了事实,逐渐的那些寻求帮助的人们开始不满足于仅仅一个晚上的美梦,他们想要让自己的梦占有自己更多的时间,甚至有些人宁可抛弃妻子,舍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去到那满足他们内心渴求的虚假幻境里过一过瘾。
饮鸩止渴,终显祸端。
但这仅仅也只是一个开端……
北冥幽坛
执明神君今日没有下棋,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高坛之上,守着他那支亘古燃起未曾灭过的青烛,幽邃的深瞳里不知道藏了些什么。
渐渐一阵水声从远处来至了石屏之后。
“鳌,今日来的略迟了些。”
言落,一只看不清颜色的巨鳌缓缓游至石屏侧端,屈膝跪下行动之间带起水浪水声无数。它身量庞大,跪下时方与执明身后的石屏齐高,可料完全舒展开来之时恐怕这北冥海底是连一点天光都看不见了。
“启禀主人。属下旧伤复发故而来的迟了些,请主人责罚。”
执明温润含笑,不介意的摆摆手,“你这旧伤本尊是知道的,免了免了,无需如此。”
“谢过主人。”语毕,巨鳌缓缓起身,青烛的光丝丝缕缕的透过幽暗水纹,照到巨鳌身上。这才看清原来这只巨鳌只有三条腿,缺了的那条腿明显是被人砍去的。断面早已生出rou来,上面布满了褶痕,可见年数之久已难查考。
“近来可有要事?”执明缓缓抬眼,口中说出的是问句,语气中却似是早已知晓。
“人间有一小镇,数十人命数将近,老少参差。不像是正常寿终或是横死,待主人明察。”
执明手指轻点棋台,“依你之见呢?”
那巨鳌不知这高坛上坐着的四灵神君中最神秘莫测的神君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经年的教训告诉他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