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眼看就要触了底。
想到这,她心里一凉,就像身体破了个大洞,冷风一点一点的灌入体内,很快就要连最后一丝温度都带走。
陈言眨了眨眼睛,感觉颇为凄凉心酸。
白墨那家伙向来不坚定,更何况身边还有一对同样想要她留下来的父母轮着番的动摇她,面对白墨的亲生父母,就算陈言再如何违心,她也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白墨肯定会抗住诱惑。
早知道就不放她走了,做什么善解人意……
陈言把怒气迁移到自己身上。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陈言脱掉鞋子爬上床,将白墨走时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抖开,然后将自己窝了进去。
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晕晕染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头乌黑长发,就像是流转在一匹光滑无匹的黑绸上,华丽而又Jing致。
陈言从被窝里探出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脸不适应的烦躁:“冷死了……”她开始想念白墨在时暖呼呼的被窝。
可惜这两天因为一直在生气,在别扭,她甚至主动的回了主卧,亲手把那个暖呼呼的被窝让了出来,现如今,就算她想要厚着脸皮再回来,那个能够把被窝暖热的人也已经走了。
陈言前两天可以忍耐分床睡是因为憋着一股气,现在忍耐不了则是因为那个使她憋着一股气的人离开了。
所以就算她重新回来,被窝里也不会再是热的了。
陈言此时的心情憋屈的就像是一个已经得到了一颗糖果的孩子,贪婪的还想要更多,于是故意闹脾气转过身还想要多得一颗糖果,谁知最后那个应该配合着过来哄她,顺便把手中所有糖果拱手奉上给她的人,却真的走了。
陈言烦躁的翻了个身,将被子一下子拉到了头顶,憋闷的睡着了。
而与此同时,已经回到了家,与父母高兴的团聚之后,匆匆吃了点饭就回屋躺下的白墨,却睡不着了。
刚刚一家人重逢的喜悦像是砰然在她心中炸出的烟花,绚烂而又极致,一时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的忘了一路上的动摇忐忑,紧张,茫然……然而事实证明她没有忘。离开了父母的视线,关上门,就像是将屋外的声音与温情尽数的挡在了门外,冷寂的空气化为了一根细针,而那些开心、喜悦像是一个被针扎露的气球,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心中冒的个一干二净。
此时,她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勾勾的看的出神儿。
她眼中没有情绪,心脏处一片酸涩,一片怅然若失,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这股感受褪去,她才如梦方醒的眨了眨眼睛,疲惫的倦意从眉宇之间浮现,而她,顺着这股拉扯的人意识混沌的倦意,轻轻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几天,年味越来越浓。
培训班在白墨回来的前两天关了,毕竟学生补课,过年也是要放假的。而得了空儿的白妈妈连广场舞也不跳了,白爸爸也不跑去下象棋了,天天变着花样的在家里弄好吃的,白墨在a市偶尔还会动手做一下饭,回到了家,直接成了好吃懒做的闲人一枚,进厨房的唯一理由就只有吃。
白墨在陈言那里遭受锻炼,现在一被呵护,顿时就受宠若惊,觉得自己超级幸福,就像是米虫一样,想吃什么只用动了动嘴,一切的需要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一开始心中的那点事情更是早就被这几日的糖衣炮弹给轰到了天边。
虽然后果是多了一点点rou。
正啃着鸡腿的白墨一顿,忧愁的摸了一把脸。
“算了,先吃完再说。”白墨咕哝了一声,咬了一口外焦里嫩,香的舌头都要吞下去的鸡腿。
她现在觉得,如果最后她在此糖衣炮弹之下还能动摇,那么一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需要减肥了,而继续留在家里,只会让她的肥病更加严重。
远在a市的陈言:“阿嚏!……”一脸茫然。
“昨天你爸买了一只乌鸡,今天晚上我们炖乌□□。”简秀之端着一碗汤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将汤放在了白墨面前,顺口问道:“鸡腿淡不淡?”
白墨腾出一只手从盘子里捏起一个看起来最肥,最好吃的鸡腿,递到了她妈嘴边,“你尝尝,正好。”
简秀之笑眯眯的就着女儿的手,咬了一口,然后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鸡腿。
“乌骨鸡已经炖上了,烤箱里还放在一盘子鸡翅,你等下拿你屋里去吃,别弄到床上了。”嘱咐着,简秀之撕下一块鸡rou,递给了脚边一直围着转的猫大爷。
“喵~”猫大爷乖巧的叫了一声,然后一点不符合声音,却符合体型的凶猛的扑上了那块小小的鸡腿rou,几下就进了肚,然后抬起头继续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的大铲屎官。
简秀之摆了摆手:“这个你不能多吃,太咸,乖乖我们去吃别的。”几下啃完鸡腿,她抱起猫大爷进了厨房。
茶几上放着的手机亮了一下,白墨正好喝了一口汤,烫的赶紧喝了一口凉白开,然后朝厨房喊:“妈,你电话。”
厨房里正一脸慈祥的喂猫的简秀之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