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沒說話。
「在想什麼?」她問我。
「妳那時候,已經決定要那樣做了嗎?」我看著她問。
她抱著我輕輕的點頭。
「十六歲的距離,真的讓妳這麼不安嗎?」我又問。
「那時候是的吧。」她靠在我懷裡,看著照片說。
「是因為我的能力嗎?」我問。
她搖搖頭。
「我從來不懷疑妳的能力。」她看著我的眼睛。
「那是什麼?」我疑惑了。
「愛情,總是會遮住人的眼睛,讓人天真的一頭栽進去。」她輕聲的說。
我等著她繼續說。
「對我來說,十六歲讓我不安的,是對於未來的吧。就像我說過的,當妳的未來剛要開始時,我已經五十歲了,現在,不就差不多是這樣嗎?妳剛學成歸國,我已經快可以退休了,妳還可以努力拼事業,但我卻已經感覺累了……妳是學心理的,應該懂我想表達的。」她看著我的眼,有著些許的不安。
我點點頭,心疼的吻著她的額頭。
我懂,那種心情,就好像兩個永遠無法走在同一層樓的人,當我往上了一層,她也上了一層,生命的階段,彷彿永遠遇不到似的。
我想我們比一般人幸運的,是我們從一開始就不用擔心生活,否則以十六歲的差距,這應該會是很大的問題點吧。
「辛苦妳了。」我抱著她說。
「辛苦什麼?」她疑惑的問。
「我想我慢慢可以懂,妳跟我在一起的勇氣了。」我笑著說。
她仍然是疑惑。
「一開始,我以為我努力的跟著妳不放,所以我抓到了妳的手,像個小孩子般的,在妳給我的幸福世界快樂的生活,我幾乎不用擔心什麼,因為妳都幫我打點好了,我要做的只是好好愛妳,和單純的被妳愛著,妳真的給了我一個,如同童話故事般幸福快樂的城堡。這是妳故意的吧?」我說到著,看著她問。
她微笑著點頭。
「也許是妳想說我出國之後就沒辦法對我好,所以一次把對我的好全部用出來,呵呵!但我真的必須說,妳堅持要我出國的決定,是對的。離開了妳,才真正開始學獨立。唸碩士那兩年,我體會到妳一個人努力的辛苦,我才瞭解長大原來是這麼回事,也才明白我對愛情的想法,原來是如此的膚淺單純,以為我愛妳,妳愛我就夠了,根本不知道妳替我承擔了多少愛情的責任。撇開物質生活不說,在我還想著出國見不到妳、抱不到妳、吻不到妳的時候,妳卻已經想著我出國要注意什麼、找哪些人,這就好像,絢麗幻想和真實世界的差別。但妳卻縱容著我,活在妳的愛裡。我想,若我沒有出國,我們遲早會分開,在理想與現實之間,人都是有限的,不是嗎?謝謝妳對我出國的堅持。」我說。
「我要妳出國,的確是有要妳認識世界的用意,但我其實沒有想那麼多關於愛情的事,我只是覺得,出國一趟,妳會更成熟穩重,我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妳更好。至於人的有限,我不知道耶,因為我的感情,好像還沒有到我的極限,就結束了。」她說,我知道她是指她的初戀。
「這些是妳離開之後的那五年裡,我得出來的結論。我用兩年的時間學會了獨立,用五年的時間累積了能談未來的能力。在美國的七年,我看了很多人,分分合合,結婚離婚,我真的慶幸我出國了,到一個沒有妳的地方認識社會的真實,沒有妳的保護疼愛,所以我沒有選擇的只能接下那些現實,和它們帶來的衝擊,有的時候真的很痛,痛到我覺得自己走不下去了,只能自己躲起來哭,哭完了還是要繼續前進,因為只有繼續前進,我才有走到妳身邊的一天。那段日子讓我真的知道,要有能力,談愛情與未來,才有意義。」我一口氣把剩下的說完。
「妳長大了,不只長大了,而且已經足以獨當一面還可以照顧我,謝謝妳,在繞了這麼大一圈之後,仍然願意選擇安定在我身邊。其實我最怕的是,我想要的安定,不是現在的妳想要的。妳懂我在說什麼嗎?」她說的我懂。
我點頭。
「我還是可以努力往前,但是身邊一定要有妳。我有能力,在現實社會中生存下來,也許我還是沒有追上妳,但至少,我們比較平等了。我們都能談得起未來,也許我還想試著挑戰些什麼,可是我一定要有妳,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那努力之後的成果,只會是孤單與空虛。我想要和妳分享,自私的希望當我累了,我會看到妳笑著讓我撒嬌耍賴,這是為什麼,我執意要回來,而且還要找到妳的原因。就像風箏,如果斷了線,它或許可以飛得很高很遠,但是終究會到一個極限,太高的雲層會讓風箏受傷、墜落,如果拉著線的手,沒有在那個時候把風箏拉回,風箏的下場不是迷失,就是在天空中被摧毀。妳懂我想說的嗎?妳不可以再自私的把線剪斷或者放開,我要妳牢牢的握住,妳是唯一能讓我停歇的地方。」我很認真的說。
「我答應妳,在妳累了、倦了的時候,我一定都會在,不會再離開了。我要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