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死死按着那封信,骨节发白。他一字一顿、几乎是恶狠狠地说,“中缝,第二栏——立刻。”
汤姆古怪的态度开始让欧文警惕起来了,但报纸中缝——这里能登什么消息?他按照汤姆说的找到了地方,仔细看了看那几行铅字——
梅林的三角裤!在看清那短短的一条消息时他差一点昏过去!
“订婚声明:欧文·洛克斯——M·W·斯科先生暨夫人三子,埃塞克斯,斯科庄园;与西格纳丝·伊莎贝尔·路易莎,J·G·博克暨夫人独女,lun敦西1区,卡帕蒂亚广场7号。”
欧文惊恐地瞪大眼,他原本残存的睡意就像太阳高升后的露珠被蒸发得无影无踪。他仔细看了好几遍,依旧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这是……这是一份恶作剧报纸?!”
“当、然、不、是——”汤姆咬牙切齿地说,他坐在角落的Yin影里,脸色惨白得就像个吸血鬼或者Yin尸。
欧文呆呆地举着那张报纸,他浅蓝色的眼睛已经不聚焦了:“可、可是——”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块巨型巴波块jing堵住了。
汤姆的脸色似乎因为欧文的震惊而稍稍缓和了,他动了动手指:“可是什么?”
欧文喘了口气,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可是订婚登报……这明明是二十年代的做法!”
一阵慑人的红chao迅速蔓延上汤姆的脸颊,这个Yin沉的男人看上去顷刻间就要暴怒了,然而他竟然克制住了。
“——那只能说明可敬的斯科夫妇真是尊重传统的人。”随着汤姆尽力收敛起情绪,他颧骨上可怖的绯红稍稍褪去了,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完全做到心平气和,“然而我仍旧认为你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到这莫名其妙的婚约上来——”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声音就像嘶嘶的蛇语,“看看这个!”
现在汤姆终于把那封神秘的来信物归原主,递到了欧文的手上。欧文手指微微颤抖地展开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信是斯科夫人的笔迹,针对欧文指派维克托送出的那封信——由于后来被汤姆不知道用什么见鬼的方法刻意篡改过,所以欧文也不知道家里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内容——做出了答复。出乎意料地,看信里的内容列文斯似乎还帮欧文的逃离学校圆了谎,而霍格沃茨也并没有寄来什么违反校规通知单。
同时,斯科夫人还欣喜地写道:“你很快将有一个小弟弟了,欧文,我们决定给他起名查菲。我和你爸爸知道你一定会真心为此感到愉快……”
梅林,那才不是什么小弟弟!如果不是现在心情太复杂,他一定会感到哭笑不得,正是由于他的出现,似乎把家族里的关系弄成了一团乱麻。
——直到这里,这封信似乎还只是昭示着欧文非凡过人的好运。
然而接下来,情况急转直下。斯科夫人继续在信里写道:“很高兴看到你的猫头鹰,但我有些担心它是否能像赫夫纳或者梅森那么称职,它看上去有些太活泼了,而我给你的这封信十分重要:还记得圣诞节时我提到的那个大消息么?我们改变了计划,决定在暑假之前就告诉你——尽管我预料到你会有点儿吃惊的。不必害羞,孩子,这是个好消息。我希望你还记得你童年时的玩伴小西格,那是个好姑娘……”
——很快,欧文的手就抖得几乎拿不住羊皮纸了。
汤姆的手指一直在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边的矮桌,他似乎对欧文的速度感到极为不满——然而事实上那可怜人已经读得够快了——又过了半分钟,他挑起眉发问:“看完了?”
欧文呆滞地把羊皮纸扔到一边,毫无意识地跌坐在他身边的破沙发上,颓然地揉起太阳xue。一截弹簧由于他的动作从一团棉絮里弹出来,然而他根本没有知觉。
“好啊,”汤姆英俊的面容痉挛了一下,他慢吞吞地开口,腔调优雅,然而简直令人汗毛倒竖,“好啊,比利·斯塔布斯,在牢不可破咒下缔结的婚约——干得漂亮。”
——这个老名字一出来,欧文就知道汤姆已经气急了。
他使劲用手搓了搓脸颊,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神智,欧文颓然地苦笑着:“梅林在上,你也看过这封信了,我母亲都说明了,那个该死的牢不可破咒是八岁那年和那个——”他顿了顿,抓起那封信翻了两页,“那个西格纳丝·博克订立的,内容是她要在成年后嫁给我,还说了些要和我共度一生的傻话,见证人是列文斯……”他呻|yin了一声,“大人们发现得太晚了,根本来不及阻止。天啊,我想那个时候那可怜姑娘的牙还没换完呢……”他颓丧地把头埋在手心里,声音越来越低,“可是——用你那天才的脑子想想,汤姆,你怪我也没用——你知道……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从列车起始站开过来的,我只是去年暑假才临时上车的一个倒霉乘客……”
欧文的比喻已经足够显豁了,然而汤姆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他似乎已经恢复冷静了,只是黑沉沉的眼珠依旧微微泛红:“——你打算怎么办?”他把那些散落在四周的信纸收拢起来,用指尖拈起中间的两张,皱眉看了看,“这里说想让那个西格纳丝去你们家度暑假,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