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
“没有,怕是生疏了。”
“可惜没带琴,不然此地倒是好风景。”戏月有些遗憾的说。
“宴笙在就好了,她总是随身带琴的。”年景容应道。
“宴笙?”戏月笑了笑,说:“她很特别。听说安静的人总是有特别丰富的内心。”
“不知道,我不懂她。”
戏月打趣道:“她才不需要你懂咧。”
年景容不置可否,“不过她倒是跟来了前线,只是这几日不知道去哪儿了。”
“喔?倒是想见见她。听说她的琴可杀人于无形,但没什么人见过她出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怕是见过的人都死了。”年景容闷声道。
“或许吧。还真想试试看。”戏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少爷,你不急着走吧,陪我看看这落日,据说在这里看了落日,心情会好又暖呢。”
年景容笑道:“据说?你说的吧。”
“对啊。我说的。”
戏月想,曾经看过一场绝美的落日,两眼尽是红霞,仿佛世上最炙热的眼神,燃烧我。而我的身旁只有风,连风都是热的,我有点饿,想把这天都吞下我的肚子里,想用这温暖度过余生。只是我知道这不可能,就像,那时候我身旁并无一人,连这妄想,连这狂想,都无人可说。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再一个人看过夕阳了。
其实也不是必须要爱人,只要是能让我安心的人,站在我身边,沉默或者轻声说话,都可以。
等日头落尽,便只剩余晖了,戏月和年景容道了别,便悄无声息的下山了。年景容依旧站在原地,她没有去看戏月的背影,怕徒增了伤感,反而俯瞰着山下,不知怎的,有轻微的晕眩。
这时影子来到她的身边,说:“下去吗?”
“影子,你对你的姐姐,是怎样的感情?”年景容转头,专注的看着影子,问道。
“她啊,很复杂。其实我和她分别了那么久,只有童年的回忆,她对我很好很爱护我。”影子看着年景容,抿着嘴非常轻微地点了点头:“我不能总在她身边,但希望她一切都好,如果有人要伤害她,我第一个会去保护她,就像年少时她保护我一样。”
年景容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走到影子面前,说:“你带我下去吧,这样快些。”
影子点点头,并没有问年景容赶着要去做什么。
年景容回到住处时已经到了晚膳时间,她叫人把晚膳送进房里,便拿出信纸,砚了墨,开始写起信来。
“夫人,我想你。想抱抱你。”
只写了一句,年景容就停了笔,她叹了一声气,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朝思暮想的人在千里之外,前线开战在即,她无法任性,也无法飞到睦轻痕身边,她不知道睦轻痕接到信的反应,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再见面。
年景容昨夜又梦见睦轻痕了,她在花丛中追着睦轻痕,她不知道睦轻痕为什么要跑,等到她跑得气喘吁吁,睦轻痕仿佛消失在花海里的时候,睦轻痕却撞入了她怀里,说:“总不能一辈子都让你追着我呀。”然后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
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很矫情,却忍不住,忍不住一再想起。
再抬起笔,又写起来:
“昨夜又梦见你了,听说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梦见你,原来你那么想我呀。想办法帮我把王献调回去吧,前线快要开打了。还有啊,记得多想我,如果哪天没梦见你,我会记着找你算账的。彦轩那小子听话吗?不许纵着他,告诉他我会给他带兵法书的。”
写完后,年景容把信折起,喊了影子进门,说:“帮我找人加急加密给睦沐。或者直接用暗影楼的传信渠道。”
影子看了看封面上写的“吾妻亲启”便说:“你让人家送信的人看到真的好吗?”
年景容一脸不爽,回复道:“好不容易攀附上了睦楼主,我想让世人都知道,不行啊。”
“行行行,欸,睦楼主怎么都不回你信?”影子突然问道。
年景容反问影子:“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没那么多话的?”
“以前不是暗中保护你嘛,现在是纯粹的关心,万一哪一天人家睦楼主不要你了,你生无可恋一气之下把我的终身大事搅黄了怎么办?”
年景容咬牙道:“我现在就可以把它搅黄了。我比较喜欢以前的你。我想云烟也是。”
“其实是我给云烟写信了,她觉得我太木讷了,我正在改。”
“哎呀,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私定终身了?珍惜她吧,她受过很多苦,但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影子正想说话,却听见有人冲到门外,大声报:“吴军偷袭。”
年景容一惊,看着影子脸上同样的不可思议,说道:“天,那么快。”
说罢,两人一同冲了出去。
然而,不仅仅是年景容和影子没有想到,所有华军将士都没有想到,连日未有动静的吴军会突然来袭,而且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