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挑拨。太妃是否太过信任她了?如今为着王爷,她顾忌一二。若有一天,心里装了另一个人,可会有现在明白?”静姨终有些不放心,忧虑地说。
竹喧烟波一转,沉默半刻,想了想说:“奴婢和苏姑娘说过几次话,她言语之间皆是为他人着想,料想坏不到哪里去。”
“小小奴婢懂什么!”静姨沉着脸呵斥道,“苏姑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委曲求全。言语之间自然收敛些,可离得远了就不得而知了。”
平阳太妃微微皱眉,淡薄如冰的说:“那孩子心性如坚柏,有傲雪之姿。此等两面之事,她是不屑于做的。与她相处时间虽短,可其才学、见识、为人皆属上品。若不是慧农神女的身份,我还真想让她做我的儿媳妇呢!”
被平阳太妃这么一说,静姨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只好打着浑过去:“太妃的眼力一向很准的。”
平阳太妃长叹一口气道:“这几日,我亲侍汤药,日日相坐到晚。一为驱散她的怨气,让她一心念着王爷的好,到了何时都不生半点伤害王爷之心,甚至关键时刻还能为王府保驾护航。二为她身份特殊,不管躲到哪里,天命使然,终会显耀于世,威力朝堂,与其树一劲敌,不如与之成为朋友,这也是我不强行令她下决定的原因。三为知其性情,苏洄性情纯良,善识大体。最难得的是,她慧智绝lun,孤标高洁,有着一般女子欠缺的自强自立的独特思想。因此,我断定她绝无害我之心,只有维护之意。放她离去,我是一百个放心。”
竹喧暗暗心惊,太妃用心之深实在难测,可怜苏姑娘一方冰心用错了地方。
轻扬马鞭,一驾牛车悠然地晃悠在羊肠小道上,车上纤瘦的少年手捧着一本书,仰面躺在铺着蒲苇衫的车板上,二郎腿翘着,十分自在。挥鞭打牛的老翁笑的憨憨的,一张黝黑粗糙的脸上写满了‘知足’二字。林间小道,清荫幽远,鸟语花香,空气中带着混合着花草的清馨,入鼻芬芳,许是好景致感染了老翁,心情大好,高声喊了起来:“呦喂……”
纤瘦少年移开凝视的书本,不解地问:“老伯,今儿心情这么好哇!还来上两嗓子?”
老翁呵呵一笑,黑黢黢的老脸升起了两朵难以察觉的红花:“小伙子,老汉今年都七十了,身体健壮,能劳能吃。这等好事还能不高兴啊!今年收成又好,地里多打了几石粮食,一家人能吃饱穿暖了,日子过得可顺了。”
少年感喟地说:“老伯真是知足者长乐呀!”
“啥知足不知足的,俺就知道有吃有穿就是好日子。俺们种地,一年就盼个好收成,不比你们读书人,心里装的多。”老汉直言不讳。
“您倒是想得开,如果人人都像您一样就好了!”少年止不住坐直了身子和老翁攀谈起来了,“今年雨水充足,阳光也丰裕,地里应该产了不少粮吧!看把您乐呵的。”
“比往年是好多了,平均一亩地能打八十多斤麦子呢!”说起收成,老翁的话匣子打开了,一五一十地说道起来,“俺家有二十多亩地,今年是饿不着了。我那三个儿子身强体壮,隔个三五天就到河里打上几条鱼开开荤,日子美着呢!就俺那几个孙子,孙女也是个个能干。一家子全是劳动力,用不了几年就可以盖上几间好土坯房了。”
少年听得心里酸酸的,心就像置于针尖上一样,刺得疼疼的。以往在青州有吕子陵的爱护,吃穿用度皆是一等一的,住的更是青砖灰瓦的好房子。何时想过真正的下层人民是如何生活得。就算在小周庄时,一皆生活用品都是周存夫妇张罗,她也未曾Cao过心。最初感触的不过是没有电、没有牙膏、牙刷和喷浴,感觉不适应,而今走向农村,真正了解了农民的生活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一贫如洗。一亩地八十多斤粮食就可以让他们心满意足,在现代,一亩地高达千斤也不见得人们有多么的高兴。现在才知道,当一个人在温饱上都成问题时,一切的题外话都扯淡。
“小伙子,前面有个茶寮,你要不要喝杯茶再赶路?”老翁一天车赶下来早就有些口渴了,望见前面带有标志的茶旗子,眼睛一亮,慌忙问正在沉思中的少年。
少年举目望去,果然有两间茅草棚屹立在道旁,粗破的茶晃子耸拉着脑袋插在一边。
日头一浪高过一浪,少年额头上的汗涔涔地往外流,忽然间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于是,投向简陋的茶棚的目光也热烈起来:“六月的天儿真热,我们喝杯茶再走吧!”
老翁闻言,兴奋地旋转着鞭子,将其抽的啪啪作响,吆喝着奔向茶寮。
茶棚内已有一些赶路人在歇脚,少年和老翁到达时,正是中午,日头正烈,于是两人要了一壶凉茶和一碟花生米充饥。
少年邻桌看似是三个行商的小生意人,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见棚外阳光太毒,实在无法赶路,只好向同伴说:“这天走在路上还不得被晒死啊!可要人命了,咱们还是等等吧!”
另一个国字脸的青年也扇着手扇埋怨道:“可不是,这天除非得已,出去都是傻子。”
“你可别这么说,如今平阳城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