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呀!我和你爹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你平平安安。那天家郡王虽不是皇家同宗,可也是实实在在的王侯,你一无娘家势力,二无官宦小姐的计谋,到王府还不是任人欺凌。”
“娘,我……”望着悲痛哭泣的周陈氏,苏洄愧疚难当,话卡在喉咙里不知如何开口,对周存夫妇来说,他们求得的是儿女在侧,平安度日。现下此事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们六神无主。再说,吕子陵毫无预兆地托青州刺史提亲,就连青州知府也不敢违抗,更何况是周存夫妇。他们对吕子陵不知情,仅仅了解是为郡王,难免承受不住打击,一如侯门深似海,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周陈氏小声呜咽着,止不住心中的怨气就全都洒在吕子陵身上。一边拭泪一边骂道:“这混账王爷,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我的女儿,定是个贪图美色之人。洄儿,你在外做事少不得碰见一些居心不良之徒,而今终于招了恶霸来。早知如此,定不会允许你外出做工。现下可怎么好?你爹急的火烧眉毛,到处托人打听情况,幻想拒了婚,其实他也明白再怎么奔波也无济于事,咱们小老百姓哪敢与王爷相较。如今整个青州城皆知郡王欲聘平民丫头为妃,就算天降神人,退了婚事,你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谁还敢要你呀!”
苏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若不是预料到是吕子陵捣的鬼,估计她也会大喊倒霉,早早收拾包袱跑路去了。眼下那里容得下她胡思乱想,安慰好周陈氏才最重要,告之真相吧,恐二老难以理解,加以阻挠。再说吕子陵突然提亲着实惊到了她,贸然托盘而出又怕坏她的计划。纵便周存夫妇再迷惑不解,恐惧难安也要装作不知。想到此,苏洄恨得牙痒痒,好你个吕子陵不哼一声就派人来,你当我是什么呀!
周陈氏悲哀之余,欲宽佑一二,余光瞥见苏洄两眼冒光,咬牙切齿,清秀的小脸变得凶神恶煞,似乎一点即燃,吓得忙摁住她握得紧紧的拳头,颤声道:“洄儿,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呢!你放心,若是那郡王真是无赖恶棍,爹娘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护你周全。”
听周陈氏这么一说,苏洄的心千肠百转,为她的隐瞒羞愧难当,二老掏心掏肺地对她,可她却隐匿不言,欺骗他们的真心。算了,等见了吕子陵问清楚清况后还是据实相告吧!免得二老担惊受怕,难过不已。
“娘,也许事情并不像我们想得那样可怕,你看我一无貌,二无才,三无家世,人家郡王什么大家闺秀,美人才女没见过,怎么会看上我呢?或许是刺史弄错了人家呢?就算那郡王瞎了眼看上了我,定也不会恶心相向,我与他一无冤,二无仇,他或许是一时新鲜才不顾世俗之礼强聘为妃,婚后料想也不会太为难。再说人家目前为止可是单身贵族,不知多少名门望女眼巴巴地等着呢!郡王既托刺史为媒,又以正妃之位相待,料想也非jian恶之徒。”
被苏洄这么一说,周陈氏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强自定了定神道:“爹娘倒是希望弄错了人家,只是这事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人家刺史又不傻,能当上大官,那肚子里都是有些墨水的,怎么连这些小事都办不好?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要说冤仇是不可能有的,你爹向来与人为善,娘又是清白人家,甚少出门,哪会惹到什么权贵?你也不是不识大局之人,更不好与人交恶。最大可能是那郡王见过你,起了心思,权顾礼仪才贸然提亲。”
观周陈氏脸色好了些,苏洄才顺着话赶趟儿,道:“我觉得也是。既然这样,我嫁了他也不会遭大罪。”
“傻孩子,你不懂。”周陈氏语重心长地说,“在王府,伺候好王爷虽然重要,但王爷的娘更加要紧。自古婆媳难处,你无权无势,到了那儿还不是任人拿捏。王府门槛高,爹娘就是想伸一把手也无能为力呀!若是郡王喜爱护着,那还好过些,若是个贪鲜儿的,从此不管不问,你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就算守着正妃的名儿又如何,最后还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说废就废了。到时候你活不活命还未可知,就连那恶奴恶婢隔三差五找你麻烦都够你受的。”
听周陈氏一席话,苏洄从新打量这位慈爱的义母,原以为只是一位朴实明朗的老妇人,谁知心思明腻,世事红尘竟看的如此通透。她的一言一句皆可打在自己心上,这些事自己也曾考虑过,甚至想得更为厉害。若非对吕子陵的信任和喜欢,自己或许根本不会答应与之相好,许下共度一生的誓言。年轻人总喜欢把誓言挂在嘴边,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若时光流转,经年后这些曾经的山盟海誓可值一提否?或许还没有一顿粗茶淡饭来的实在呢!
周陈氏将苏洄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下一片凄凉,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正沉默着,周存敲门道:“洄儿,你娘可在这儿?”
一听是周存的声音,周陈氏立刻提了心,奔至门前,双手打开房门,将他拉了进来,劈头就问:“知府怎么说?”
周存摇摇头,叹着气无力地坐在凳子上,眉头紧锁,道:“知府大人一概不知,只说这是天大的好事,该即可允下才是。”
闻听,周陈氏身子一软,瘫坐在一旁,泪如泉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