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那种如丝绸略过的触感似曾相识,奈何脑海中偏又寻找不到吻合的记忆。
那人虽然依旧沉睡着,但却能从骨髓深处散发出诱人心脾的味道来。
这种陌生而又带着些许熟悉的感觉着实让人欲罢不能,如若不然,在他势如破竹攻入天界,在看到因修补鸿天柱的裂缝而法力枯竭瘫软在地的天帝之时,他就不会再三犹豫无法痛下杀手了。
那张沉睡的脸是如此恬静安然,将他抱入怀中的时候,竟能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甚至连那颗沉睡了百万年,只为要颠覆天道重振魔纲的充满了欲念和企图的心,都禁不住软化了半分。
于是,计划中的阻杀变成了变相的囚禁。
当一众仙人眼睁睁地看着天界的最高主宰被天魔困于怀中之后,士气一落千丈,导致了后来的天庭被层层血洗、连根重挫,如今竟只余下空壳残肢、断壁颓垣,早已名存实亡。
原本只要将天帝的元丹取出掐碎,这从四界诞生以来的格局就会被彻底改写,天道的运转也会以一个全新的模式运行。
可那散发出温润之光的身躯却让这个从内而外都冰冷坚硬的天魔无从下手,内心的依赖和眷恋竟压倒了潜伏在内心深处百万年的欲念。
于是在魔界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堂堂的天帝变成了天魔的禁脔,被拘于魔界的湖心岛上,外人无法窥之。
如今对立的两极以这样一种诡异的状态共存着,越发让人参不透天道运行的轨迹了。
根本没有分出更多的Jing力在林天一身上,这个人类在这个四界独大的天魔面前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
正如人类不可能会注意到自己的脚边有蝼蚁爬过一样,强大的男人便也顺理成章地将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人类进入结界的原因归咎在林天一的过于弱小上。
对于他来说,林天一若不是因为有一张与天帝如出一辙的脸,根本就不会引起他的注意,更谈不上能充当他泄/欲的对象了。
没有人会跟一个工具谈感情,更可况是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懂得爱为何物的魔物?
可这魔物懵懵懂懂的,却又好像抓住了一点爱情的尾巴。
以至于这种熟悉和温暖的错觉,甚至能让他不顾危险,将这个曾经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拥入怀中。
男人贪婪地呼吸着从怀中之人体内散发出来的祥和之气,他还清楚地记得,在第一眼看到昏倒在鸿天柱前的这抹雪白的身影时,笼罩在他身上的荧兰之光是如此的隽永温和。
这道光熟悉得足以刺痛他的双目,几乎要让他流下泪来。
这种源于生命初始的感动,似乎在并不久远的从前就曾经出现过。
只是他蛰于黑暗和冰寒里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以至于让他根本无法记住太多的细节。而当他再度看到这抹暖光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只想让他将这缕温暖紧紧地握在手中,永远这般据为己有才好。
魔物向来随心而行,根本就不会纠结于所谓的天道lun常。
既然心有眷恋,那便独占独享,而这个世界,永远都由站在顶峰的强权者掌控一切。
看着怀中的人,男人竟发现这天帝的眉眼生得极合其意,每一根线条每一个弧度都完美得令人惊叹。若不是因为天帝修补鸿天柱耗竭了灵力昏厥至今,他也不至于会找个冒牌货发泄那满腔的情/欲了。
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擒住那双泛着粉色的唇,天魔如今只想着赶紧让这人清醒过来才好。
于是这亲密相拥的一幕,便就这般映入了林天一的眼里。
在上一刻还与自己肢体交缠的男人,下一刻却将另一人拥入了怀里。
即便那天帝有着与自己相同的样貌,甚至还拥有额间的法印和依旧漆黑的长发,但那在他胸腔中跳动着的心脏,却是他林天一的啊……
“不——鬼莲!!”
“你如何舍得这般对我?你如何舍得……”
视线被汹涌而出的泪ye模糊成一片,也不知是从何处爆发出来的勇气,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天魔面前,试图要将那唇舌相接的两人分离开来。
天魔的唇角勾起一个不耐的弧度,还未等林天一的手碰到天帝的身体,便有一缕黑气幻化为刃,瞬间划破了林天一的胸膛。
鲜血淋漓而下,迅速染红了雪白的衣袍。
腥红喷洒在白雪覆盖的地上,如盛开在寒冬的妖冶红梅。
“不自量力的人类。”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如破布一般倒在一旁的林天一,天魔站起身来,将怀中抱着的天帝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那个置满了白莲的水晶棺中。
“混蛋鬼莲,你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啊……”
“快想起来你爱的人是我,而不是天帝哥哥啊……”
捂着胸前的伤口,林天一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着。
“你简直是疯了!”
天魔走到林天一身边,一脚就轻易地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