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充斥着怀疑,她才想起满是疑点的状况,阿絮为什么会跟邹毅淳在一起?她的身份是女王?这一刻,她们之间分离的时间都变成了怀疑的迷雾,让她不可遏制地想起了韩泷,愈想愈愤怒。
这些人都一样的虚伪!一个个以自己最亲近的身份来获得她的感情,来欺骗她!利用她!她被这些人设计着一步一步踏进陷阱,任由他们吸血食髓!直到她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直到她傻傻地成为一堆被丢弃的废铜烂铁!
“你不放手,我就扎进去。”
匕首扎进皮肤,浓浓的铁锈味溢满鼻端,阿絮却死死抱住她,固执地挤出话来:“我、不、放。”
凶器的冰凉随着血ye流入心脏,快要把一颗心脏冻得死掉,她只能依靠不停地说话来确认自己的生存:“我不放,我死也不放,你是我的,我不让你走你就哪儿也去不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多想你?我想你在哪里,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好好照顾,有没有想我……你有没有想我?”
她乞求一般问着韩仪,“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像我想你这样深切地想你,只要想到这个人,呼吸都快要停掉?会不会在夜里一遍一遍想象两个人再次见面的场景,想得一下傻笑一下流泪?
韩仪被她问得停了下来,狮子般狂暴的思绪一下就成了条汨汨的河,她抚上阿絮的脸,低低道:“没想过。”
她是真的没想过,她在这些日子里只有仇恨,她不会再去想草长莺飞雨露阳光,她怕想到这些,越想到这些她就越深切地感受到失去这些的痛苦。而阿絮,她没想过。从那里出来后,她再也没想过见到阿絮。
偏偏命运把她捉弄得可怜,硬生生血淋淋地提醒她最痛苦的失去。她失去了脸,失去了身份,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只留下一个苟延残喘的燃烧着怒火的躯壳,最后连一份美好的回忆也将不保——她将失去阿絮,一无所有。
阿絮愣住了,她看向韩仪认真的目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着光,与她在梦中看到的毫无二致,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下一句话狠狠扎上她心口。
“阿絮,忘了我吧,就当做从来没有我这个人。”
你遇上的这个人,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这一刻,阿絮终于爆发。
她揪住韩仪的衣服,凄声逼问眼前这个人:“韩仪!韩仪!你有没有心?你有没有心!”她痛得受不了,只能绝望而狠命地质问,“你为什么不痛快一点?!为什么总要这样折磨我!等也是你说,离开也是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是不是看到我被你这样摆弄觉得很开心?你有苦衷你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你有没有想要跟我一起分担?!你有没有想跟我一起努力走下去!你有没有问过我的苦衷!你有没有问我想不想放弃?!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你的垂青!我就是个傻子!”
心里积压已久的郁结随着眼泪簌簌而落,她吼得全身颤抖,再也承受不住这个人给自己的伤痛,她不知道该怎么堵住心口上奔涌的血。
阿絮这时真是恨极了,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喜欢上这个人,恨自己之前着魔一般的想要跟这个人厮守,恨自己的身份,恨韩仪的身份,恨直到现在自己还会有奢求!
韩仪也恨。
她恨韩泷,恨命运的捉弄,恨自己的出现自己的身份,她恨自己过去生为工具却偏要有意识,她恨自己未来渺茫不知何去何从,她恨求而不得却无可奈何的命。
这两个人,分明心中都渴望着对方,却被推得越发遥远。
韩仪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她没法痛快地跟阿絮说不爱,她就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可她更没法果决地说把所有真心话都说出来,因为这一切荒诞得就像个笑话!她已经自私地绑住阿絮这么久,怎么得寸进尺心安理得地要求阿絮陪着自己这个不知道哪天就会化为埃土的人?她要怎么狠心,才能告诉这个人,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哪一天我会突然抛下你离开?她的一辈子有阿絮陪着,那阿絮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呢?
“殿下,您在吗?”外面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峙,阿絮有些发懵,下意识握紧韩仪的手,外面人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只要那扇门一打开她们就会暴露。
“我在。”阿絮稳住声音,“我不是说一会儿就过去吗?”
“我是来告诉您这件事的,潜入舰艇的歹徒已经被击杀,经过摸排后已经确定安全,您可以安心地带在房间里了,但是请您注意安保警报会随时启动。”
“好的。”
韩仪沉下脸来,她带来的两个星际海/盗身手都很不错,可那两人被击杀的时间比她想象得要快,看来她没时间找到备用逃生艇了。
被这么一打岔,两人间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阿絮脾气本就软和,此时更像个被扎了气的球,她问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去帝星。”
“这艘舰艇也是回帝星的,除了我这里舰艇上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你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