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襟被兆欣拉住,我觉得眼下的情况实在让我喘不过气来,“你,松手。”兆欣转到我面前,一手还揪着我的衣摆,直直看着我,“陈正希,你混蛋!”
看她又恨又不忍的样子我开始发愣,我父亲说的真对,越是和我亲近的人越是会受我的气!为什么在外面能宽容别人,而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却会这么不留余地?是因为她对你足够宽容,宽容到近乎纵容所以有恃无恐?我太过于敏感“辞职”这件事,兆欣有她需要承担的,那么,这件事,早晚要提到面上来谈的,一味回避并不是办法。
兆欣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她松开我走了过去,看了一下就皱了眉,“什么事?你们是越来越本事了,这点事还要问我,我请你们都是干嘛用的?锦丰订的那些章程都是给你们闲来无事当看的么?就说是我的意思,所有的手续必须全部按程序走,任总那边,我自会去解释。”她说完,电话往旁边茶几上一丢,“咚”的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兆欣在工作上用这种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话,不说以前,就是现在,我惯常所见的还是她平和、儒雅的行事风格,现在看来,那是没触及到她的逆鳞,其中,还有刚才的余波吧。
我慢慢走过去,从她身后轻轻揽住带进怀里,“兆欣,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想辞职又不愿意和你分割两地。
半天,兆欣才叹一口气,握住我放在她腰间的手,“小希,那些话你应该早些跟我讲的,可我一提你就回避,现在来不及了。”
“什么就来不及了?”我只是顶了你两句,没说什么啊。
“任总的意思是:如果你爱他的女儿,就尽快辞职吧。”
我心里打了个咯噔,任总怎么也搀和进来了?我至今也没弄懂他对我与兆欣的事是什么态度,兆欣她也说看不明白,问不出来,没说赞成也没表示反对。“我辞职不辞职与我爱不爱他女儿有关系么?”
“任总的命令,我只负责传达,如果不信,你可以和他面谈,我帮你约时间。”
我想了半天,“也就是说,你也是赞同的了,那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就算你打算在辞职后应聘到别家酒店都不可能。”任兆欣她把我所有的心思都看透了,我就是这样想的,她倒好,一下子就给否决了,还是长辈的意思。
任总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此奇怪,我不得不小人之心了一把,难道是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羞辱我么?提供我一份低的可怜或是高的离谱的工作,既让他女儿看见他对这件事的宽容又能让我知难而退,前者可以很好的说明,我和兆欣在身份上的巨大差别,而后者,更是简单,看,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沐猴而冠只徒惹笑话。
大多数人受不了这些吧。
我把下巴放在兆欣肩上,“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我该何去何从?”
“你可不可以抽个空,适当的替我们以后考虑一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是再想装作神经大条也不可能了,不从也得从啊,干脆什么也不想,就算破釜沉舟又怎么样?那里还有我看重的人在等我啊。“他老人家用我最珍视的人来对付我,我除了举白旗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就是我这骑驴找马被长泰知道了,可不得了啊!”
“你知道就好,月底之前,我要看见你的简历出现在我办公室,我也不想,再有变数了。”
“你也给我点时间,这都几号了,月底前不一定能把手续办妥。”
兆欣推开我,自顾往卧室走去,“好吧,你尽快。”
如此我辞职的事就算被兆欣逼着,不,任总逼着提上了日程。
在递辞职信之前,我还是要跟父亲他们说一声的,有关兆欣的一切我都一一详说,母亲依然坚持她的意见,还是那句话,“挺好的工作尽折腾吧你,管不了也管不着,爱怎样怎样。”
父亲虽然对我换工作没意见,对兆欣这个人还是有些疑虑的,“这个人,不计较其他,性格脾气、内涵、外在,也算能配得上你。”
我心里好笑,兆欣那样一个人,学历比我好,长得比我好,能力比我强,性格都比我好,在我父亲眼里,也就是“算配得上”他女儿而已……果然,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一样的,都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这个社会,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人家门槛高,你想迈过去要比一般人还困难,既然你认准了,自己心里就要有准备。”
“爸,这些我都想过,我会处理好的。”兆欣说的对,她的出身、家庭都不能改变,那我一直介意于这些事就故意为难她,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何不积极面对?
“那就好了,你自己觉得对的事,就去做就是了。你妈妈是还没想通,以后,只要你们过得好,慢慢的也就好了。”
“爸爸,谢谢您。”
父亲本来已经站起来朝外走了,听见我说的话就停下来了,我赶紧站起来,他看着我,声音冰冷,“给我好好过日子,以后要是又这样那样的闹,别说你三十岁了,哪怕六十岁了